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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了,僕人們各自在整理打掃,我從廚房到花園一路,沒遇上幾個人,等到了花園裡,更是一片靜寂,人影也不見。
我坐到石桌邊,突然玩心大起,像方才喊明嶽一樣地,大喊一聲:&ldo;裴―珏―衣―!&rdo;
沒有動靜。果然不是每個人都像明地鼠一樣。
我失望地回頭,裴珏衣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石桌另一邊,問我:&ldo;樓公子有事?&rdo;
&ldo;啊!&rdo;我一拍桌面,大喜道:&ldo;真的可以召喚出來啊!&rdo;
裴珏衣:&ldo;???&rdo;
我激動著拍打著桌面,&ldo;裴珏爾也可以這麼召喚嗎?&rdo;說著我就要再次大喊。
裴珏衣制止我,&ldo;楠杉出門去了,樓公子有事不妨同裴某說。&rdo;
&ldo;沒事啊,&rdo;我實話實說,&ldo;我就是想召喚一下你。&rdo;
我興致勃勃道:&ldo;你同明嶽是不是一夥的啊?其他人也一樣嗎?你們都是一夥的嗎?&rdo;
裴珏衣眯了眯眼睛。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下去了,裴珏衣站在背光,夕陽在他身後落下,襯得他光芒四射,身形十分高大。
裴珏衣說:&ldo;樓公子在說什麼?裴某為何聽不懂?&rdo;
&ldo;我說,&rdo;我重複了一遍,&ldo;你和明嶽是一夥的嗎?你們都是地鼠怪嗎?為什麼一喊就能冒出來?&rdo;
裴珏衣:&ldo;…&rdo;
看裴珏衣的反應,答案應該是否定的了。我有點失望。
不過我叫裴珏衣來也不是要驗證他的種族,我再一拍桌子,大氣道:&ldo;坐下!&rdo;
裴珏衣聽話乖乖坐下。
我把酒罈封泥一掀,推到裴珏衣面前,&ldo;請你喝酒!&rdo;
殷希聲和我炫耀過,紅泥難釀,材料多樣,程式繁雜,一月所得也只有我帶回來的這一小壇。我算了算,按我和殷希聲的喝法,這七八日裡,我們已經幾乎喝乾了綠蟻醅十年的存貨。
其實我酗酒,這個真的不能怪我。深州愛酒,深州人會喝奶就會喝酒,會吃飯就會釀酒。深州風俗,可一日無飲食,不可一時無飲酒。我在天界憋了千百年,下凡又忍了好幾個月。毫不誇張地說,小半月前我喝下第一口紅泥時,那才是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人間滋味之時。
殷希聲還說過,紅泥是非賣品,問他原因,答我:&ldo;殷某人自飲尚嫌不夠,如何能有富餘惠及他人呢?&rdo;
我再問他,為什麼當日初見我,開口就要德音上紅泥。殷希聲回我:&ldo;嵐起身上有深州的味道。&rdo;卻原來我還是佔了籍貫的便宜。
我和裴珏衣喝了有一會兒,感覺喉嚨口的紅泥已經滿上腦袋頂了。我打一個酒嗝,懷疑沁出眼眶的眼淚都是紅泥酒液。
&ldo;不行了,&rdo;我把酒杯扔開,&ldo;不喝了。&rdo;
裴珏衣還舉著酒杯,有些為難地看著我。
我其實已經不太清醒了,看人都是疊影了,我伸出一隻手,做一個喊停的動作,&ldo;你喝,你別晃,你喝。&rdo;
裴珏衣不聽我話,還在左右搖晃。
我不耐煩道:&ldo;讓你別晃了!坐直了!聽我說話!&rdo;
於是裴珏衣才乖乖坐正。
表甥這麼聽話,做舅舅的我給他講了個故事當獎勵:從前有位公子,他的愛人是一名刀客,他們曾經神仙眷侶,攜手天涯,然而人心易變,不知怎的,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