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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聖雕像前的區域再次被清場,就連翰林和儒生都走遠了,只剩下朱橚和朱守齋對坐蒲團之上。
朱守齋看著眼前年輕俊秀的少年,微微笑著說道,“小友總算是出來了,若是翰林五場連勝,小友說不定就要一直藏在人群中了。”
之前看翰林勢如破竹,朱守齋就稍稍幫著儒生一點,讓朱橚不得不站出來。
雖然嘴上說著自己不來,可朱橚的身子還是很誠實地早早就來到夫子廟等著,一直看著李謙等人辯論。
“我也不瞞老先生,此次辯論之約我之前並不知情,所謂心學一派不過是他們自顧自的說法。
若是驚擾了老先生,是在下的過錯。”,朱橚從一開始就沒有與人辯論和爭高下的想法,只是如實地解釋道。
朱守齋搖搖頭,“其實老夫赴京也不是為了今日之辯論,那是山東那群儒生應下的,和老夫又沒什麼關係。
老夫只是想來看看小友,看看將心學重新拾起,再次完善的人是什麼樣子。”
“老先生赴京,只為看看我?”
朱橚聞言稍有點詫異,他還以為對方親自赴京是為了維持程朱理學在天下讀書人心中的正統地位,要把李謙等心學一派徹底打壓下去。
“不錯,方才第五輪的辯論讓老夫感觸頗深。在百年前也有這樣一場鵝湖之會,說的也是為學之方。
可朱聖和象山先生不歡而散,這場辯論戛然而止,實為一大遺憾。否則今日辯論的雙方,就不會說的如此淺顯,說不到關鍵之處。”
象山先生即是首個提出心即理也的陸九淵,算是最早提出心學的人。可他的學問,後來被顯學的程朱理學完全打壓,直到朱橚再次將這門學問重現大明文壇。
外面的人只能看到孔聖雕像下,兩人不斷說話的景象。
不止是廟宇外的翹首以盼的讀書人,就連翰林和儒生心中也是癢癢的,想要知道里面在討論什麼。
他們彼此對視幾眼,然後悄悄地挪動自己的腳步,一點一點的向著裡面挪著。終於在一盞茶的功夫後,聽到了裡面的隻言片語。
朱守齋慈眉善目道,“小友不要覺得嘮叨,老夫昨晚思來想去,還是想要和你說一些往事,遠到前宋,遠到隋唐的往事。”
“老先生請說,在下洗耳恭聽。”,朱橚看對方沒有分毫和他辯論的意思,就當和對方聊聊天,打算讓今日的辯論就此了結。
兩人的交談頗為和善,朱守齋講話的語氣甚是平和。可當說到理學歷史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消散的一乾二淨,變得尤為嚴肅。
“小友對佛家知道多少?”
朱橚見對方面容莊肅,便坐直了身子正經地回道,“我久居皇宮外出的次數不多,沒什麼拜佛的習慣,更沒見過幾個和尚。都城內倒是有個皇覺寺,去過一兩次。”
“那小友如何看待佛學?”
朱橚想了想,如實地回道,“沒什麼看法,倒是在翰林院的藏書閣看過些佛學的書,什麼禪宗、天台宗、華嚴宗、淨土宗、密宗之類的,分類又多又雜,看著不甚有趣。”
朱守齋轉頭看了看旁邊高大的孔聖雕像,悠悠地說道,“小友啊,孔聖乃是春秋戰國之人,他的學問已經傳襲了千年。可直到北宋景祐元年,才有了這個地方,讀書人才真正以孔聖弟子自居。”
“老先生想說隋唐時期的佛學?”,朱橚稍稍有點反應過來了,他在書本上看到過相關的記載。
朱守齋緩緩地點點頭,“東漢魏晉時期,就有很多人翻譯佛學,到南北朝開始有人學習佛學。最後到隋唐時期,這門從天竺而來的學問,在華夏的土地上遍地開花。”
朱橚稍有點疑惑道,“老先生,有什麼不對嗎?”,翰林院的藏書閣內,有不少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