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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其他女人這會兒也不閒著，都去把自己被翻亂的衣裳收拾起來。阿香放下手裡的兔子，拉了姜黎去到自己的床邊，把床鋪衣衫都給收拾起來，不時又要衝她使眼色。姜黎便回頭去瞧，那女子就著褻衣，坐在北燕兒的床沿兒上不動，不是好惹的樣子。
阿香把床鋪理好，小聲說了句：&ldo;來了個刺頭。&rdo;
姜黎在她旁邊坐下來，挨著她，也小聲：&ldo;那瓜子兒是你的吧？&rdo;
&ldo;不值錢的東西，吃了就吃了吧，也就剩那麼點。&rdo;阿香說罷清清嗓子，與姜黎做個看戲的，看那女人在北雁兒床上要做什麼。
可那女人沒說話，只微微頷首，也沒有委屈受氣的樣子。偏北雁兒卻還在氣頭上，看她這樣更不暢意，跟她說：&ldo;你走開，成麼？&rdo;說罷了又嘀咕，&ldo;什麼德行，進屋就翻人衣服，教養叫狗吃了！&rdo;
那女人聽了這話，抬頭看向北雁兒，卻又不回話。忽扭了腰肢兒起來，用軟綿的聲音說了句：&ldo;你不讓我坐，我也瞧不上你這裡。什麼人呢，說出來笑死人，還談教養。你們哪個不是，有娘養，沒娘管的？&rdo;
說罷了話就往姜黎這邊走過來了，到了她面前，搭起兩隻胳膊在身前，看著她問：&ldo;我想睡你這裡，你讓讓成麼？&rdo;
姜黎本來和阿香是個看戲的，卻沒想到這會兒找上她了。然找上她也不意外，她的被褥比別人的新上許多，那是她剛來不久，沈翼因為她的傷叫人給送的。冬日的厚被子改了薄，這會兒蓋是正好的。
姜黎不知這人什麼來路脾性，一來就弄得帳裡雞飛狗跳。但既然被囚車押到了這裡，那還能是什麼有身份的人麼？因她便睜大了眼睛仰起頭看她，端的一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的樣子，又好像在說：&ldo;你逗我呢？&rdo;
那女人偏還耐著性子，又說一遍，&ldo;你能讓讓麼？&rdo;
姜黎便端著那表情，搖了搖頭。阿香在旁邊又嘆氣，看向這女人，說：&ldo;我這妹妹是個瘋子，你莫要惹她。惹惱了，瘋起來誰都咬。你剛來的，問那些軍爺們要些存下的被褥去，咱們搭上床鋪擠擠，就成了。平白惹這些事，做什麼？&rdo;
那女人聽完阿香的話，忽冷笑一聲，&ldo;你們現在大可以不讓著我，等明兒就讓你們知道，這裡誰說了算。&rdo;
&ldo;誰說了算呢？&rdo;阿香搖起頭來嘀咕，把目光遞向姜黎。
姜黎拂了臉上的神色，看向阿香，正經起來，&ldo;咱們這裡啊，誰說了都不算，橫豎都是賤命。那些軍爺不管咱們的事兒，哪怕是死幾個人呢，也沒人追問。&rdo;
其他女人看帳裡三個和這女人對立了起來，也便都不壓著了，七嘴八舌呱噪起來，到這女人面前數落她‐‐
&ldo;這都遭了難了，還拿橫呢？&rdo;
&ldo;今兒的事不追究了，再有下回，讓你光腚出去走一圈，你信麼？&rdo;
&ldo;咱們這麼多人，還能叫你一個新來的欺負了？&rdo;
&ldo;你當別人都傻子，沒瞧見自己連傻子都不如。&rdo;
這女人被罵出了情緒，拿捏人的氣勢也沒有了，躲開帳裡的女人們，往一邊躲著去。那嘴裡還嘀咕，只說：&ldo;沒眼色的東西！往後有你們受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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