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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視線:“餓了。”
“馬上就好,你外面等著。”
“嗯。”
我掃了眼檯面,那碗黑白交加的麵條已經不見了,被倒掉了,徒留一個洗得乾乾淨淨的瓷碗。
“……”
我開啟冰箱門,用門阻擋了我和它的視線交接。
冰箱裡的冷氣撲在臉上,寒霜似的快要將我的眼球凍裂。面前是那個只吃了一小塊的蛋糕,我伸出食指沾了點奶油送進嘴裡,明明昨天吃起來還甜的膩人,現在卻苦的心尖發顫。
我的生日蛋糕壞了。
它也要壞了。
沸騰的湯鍋,被燉爛的骨頭。
一塊巨大的拼圖少了其中一小片,那一丁點殘缺不會被一眼瞧見,那如果是少了十幾片呢,情況就截然相反了。
少了一根指節還可以藏,隨著時間的流逝,損壞的面積越大,就怎麼都掩蓋不住異樣了。
它努力地在我面前維持著它的原貌,不讓我發現它掉落的指頭,我也故意沒有去戳它的傷疤。
有些東西卻由不得它。
我開始聽到它身體裡發出來的異響。
時輕時重的,類似骨節錯位的爆裂之聲。
毀壞一樣東西最徹底的方式,是從它的內部開始寸寸攻破,不留挽救的餘地。
我想著它應該堅持不了多久。
可是一天,兩天,三天,它還在執拗地頑強抵抗著。
每天入夜,萬籟俱寂時,它會避開‘熟睡’的我,獨自去到陽臺上,安靜地受它的罪。
我和它之間只隔著一道薄薄的房門,我卻沒有勇氣再去看一眼。
冰箱裡的蛋糕我每天都會吃一塊,味道早不新鮮,無所謂,反正我也嘗不出好壞。
第四天,它無法再起床了。
早晨,它依舊躺在我身邊,給了我一個早安吻,我下床洗漱完畢,回到臥室的時候,它還在床上,這不正常。
我走過去,居高臨下俯視著它,它對我笑笑,弧度很僵硬。
“怎麼不起來?”我問它。
它不回答我,也沒有動。
我坐到床邊,手掌覆在它的面板上,掌心下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它身體裡翻湧著的異樣。
沸騰的湯鍋,一分分被燉爛的骨頭。
“會很痛。”
“瓦解人偶的過程,它會很痛苦,會受盡折磨,會持續很長時間。”
高望的話在我耳邊迴響著。
我想它不是不想起,而是身體損壞到了一定的程度,已經起不來了。
痛嗎?
痛的話,為什麼不肯叫出來呢。
執起它藏在被子裡的手掌,它現在沒有力氣阻止我,我清楚地看到它只剩下三根手指的手掌。
什麼時候又掉了一根,那一根又藏哪裡去了?
我摩挲著它手指的斷口,垂著眼簾:“沒有問題想問我嗎?”
它安靜了幾秒,問我:“餓嗎?”
我愣了愣:“什麼?”
“你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有吃東,西……”它的停頓有些奇怪,語氣仍舊是溫溫柔柔的,“別餓壞了、身體。”
“……”我嗤的一聲笑出了聲。
什麼,這算什麼?
我鬆了力道,它的手掌啪嗒摔在床單上。
“你裝什麼可憐?想博取我的同情嗎?”許是天氣乾燥,我眼眶乾澀刺痛,血絲漫上我的眼白,我冷聲逼問它,“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嗎?你不想知道這一切的原因,不想知道罪魁禍首嗎?”
“你心知肚明,卻裝模作樣不說,不就是想讓我內疚嗎?”
“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