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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黑水流一刻不歇地自崖頂垂落,水霧瀰漫使得周遭仿若幻境,水珠啪啪噠噠不斷濺上岩石,在光滑石壁上一朵接一朵開成花,江棲鶴眸光下斂,沉聲道:「陸雲深,我與你說過多少次……」
枯榮劍的清脆蜂鳴化作一聲哀泣,陸雲深唇角亦垮下去,朝江棲鶴的方向追了兩步,第一次在他說話時出聲打斷,「我想,看見你。」
他踏到江棲鶴身前,抬起頭來,目不轉睛地注視這人所在的虛空。
「我想……觸碰你。」
「看不見,摸不到,我……很難過。」
陸雲深的話一聲比一聲苦澀,蒙上一層水珠的銀白長發撲到面前,襯得黑眸點墨似漆。
他眼底泛著水光,像是春日夜晚被風拂皺的湖面。
江棲鶴就是那風。
這人先是走神了一下,想著陸大莊主不僅身高長了,心智也在逐漸恢復,能夠自己遣詞造句了。
然後開始琢磨,陸大莊主真正的少年時期,是否也如這般,輕易地就抓住一個人不放。跟個小狼崽子似的,對那人掏心掏肺,甚至獻上性命。
陸雲深遲遲等不來回答,又往前走了一步,張開雙手擁抱住風,擁抱住沉沉夜色。
「小白啊。」江棲鶴哭笑不得地扶住額頭,「我會找到別的容器,你不必這般對我好。」
「可是,我就該,對你好。」陸雲深瘋狂搖頭,眸眼中水色幾欲溢位。
江棲鶴別過視線,在心中長長一嘆。
他發現自己很受不了陸雲深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堂堂懸劍山莊枯榮劍,該是如立於煙華海畔的挺拔修竹,心志若韌,堅不可摧。
「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江棲鶴調整心緒,將語氣放得柔和,「下頭那兩個小傻子還杵在那兒當石頭呢,沒你帶著,出不去這瀑布石潭。」
「不。」陸雲深垂下腦袋,咬唇拒絕。
江棲鶴:「乖啊。」
陸雲深把本命劍遞過來:「除非你……」
「你還會講條件了!」江棲鶴用元力把他的劍撥回去,一聲輕哼,「那我親自去帶他們離開。」
說著,清風自陸雲深面前拂過。
憑藉枯榮劍與江棲鶴建立起的聯絡,陸雲深很難不知道這人說做就做,回去了那方石壩。
他有些懊惱地掀起眼皮,足尖一點閃至江棲鶴身旁,癱著臉往兩個小傻子面上一掃,接著搶在江棲鶴出手前,一劍串起兩人衣領,帶著他們飛身躥到崖頂。
陳一和方韻之還沉浸在方才這兩位十聖大人「給你」「我不要」「就是要給你」「我就是不要」的你來我往中,內心之糾結情緒之複雜,恨不得一個按住江棲鶴,一個搶過陸雲深的劍,強行按進江棲鶴魂體內,幫他們了結此段糾纏。
過了好一陣,陳、方二人才發現陸雲深竟在雲頭停了下來。
江棲鶴沒發話,陸雲深不知道接下來該去何處。
其實江大爺也不曉得要去哪,在黑乎乎的雲頭轉悠一圈後,指尖彈出一絲元力,給了方韻之一個腦瓜崩。
「我瞧著腳底下有些奇怪。」江棲鶴懶洋洋道。
城主千金忙低頭俯瞰。
風自下而來將雲層撥散開,遼闊土地映入眼簾,城中除卻煙羅街外鮮少有燈火,同樣的,還能看見有股如紗衣般的霧氣籠在那條街上。
再說腳底,這條氣勢雄渾的深黑瀑布正位於江陽城東南,塗家宅院之後。
這一點著實奇怪,作為城中首富,塗家不止一次邀請城主之女方韻之過府做客。方韻之雖不是每回都應下,但前前後後也來過次,卻是每一次發現塗府後有這麼個地方。
瀑布垂墜聲響轟隆,只怕是方圓數裡都能聽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