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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宏便毫不猶豫地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不必了。”
於文宏的目光早已透過窗戶,落在了縣衙那扇緊閉的朱漆大門之上。
隨著一陣沉悶的響聲傳來,縣衙的朱漆大門在清晨的陽光照耀下,緩緩地向著兩邊洞開。沉重的門軸與門框摩擦著,發出悠長而刺耳的吱呀聲,彷彿在訴說著這座古老縣衙所經歷過的滄桑歲月。
門外的眾人看到大門終於開啟,紛紛將額頭緊緊地抵在冰冷堅硬的青石板上,以示敬畏和臣服。
“於大人,我們來認罪了!”
“於大人,我們來認罪了!”
“於大人......”
那一聲聲高呼如同洶湧澎湃的浪潮一般,狠狠地撞擊著城牆,震得簷角處懸掛的銅鈴發出清脆而急促的聲響,彷彿要被這股強大的力量給扯斷一般。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樹林裡突然驚飛起一群潔白如雪的白鷺,它們撲扇著翅膀,優雅地劃過城頭上方那片湛藍如寶石般的天空。
聽到門外傳來如此響亮且嘈雜的呼喊聲,於文宏那顆原本懸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稍稍落回了肚子裡一些。
殊不知,僅僅只是這麼一會兒功夫,他藏在寬大衣袖中的雙手就已經因為過度緊張而緊緊攥成了拳頭,掌心更是早已被汗水浸溼,溼漉漉、冷冰冰的感覺讓他不禁有些顫抖起來。
整整三天三夜啊,他幾乎沒有合過眼,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飽受煎熬和折磨。他一直在心裡默默祈禱著,希望能夠有人前來投降認罪,否則他精心策劃並導演的這一出大戲恐怕就要難以收場了。
想到這裡,於文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內心的慌亂情緒。然後,喊道:“玉堂,路玉陽!隨我出去迎接他們!”
“嗻!”
只聽得兩聲乾脆利落的回應響起,緊接著兩道身影便迅速閃現在了於文宏的身旁。
於文宏身著一襲藏青色長衫,身姿挺拔地邁過那高高的門檻。
清晨的露珠晶瑩剔透,宛如珍珠般灑落在地面上,也悄然沾溼了他那雙黑色的長靴。
他的目光猶如冷冽的寒風,迅速掃過眼前跪伏在地的人群。
最終,他的視線在最前方的男子那張飽經風霜、刻滿歲月痕跡的臉龐上稍稍停留了片刻。
“於大人!”那名漢子艱難地抬起頭來,佈滿血絲的雙眼緊緊盯著於文宏,聲音沙啞而顫抖,“我們都是一時糊塗啊,鬼迷心竅之下誤入了歧途,還望大人您高抬貴手,開開恩吶!”
於文宏面沉似水,微微頷首:“都起來吧。本人之前就已經說過,但凡在三日之內能夠主動前來自首之人,一概免除罪責。”
“大人真是寬厚仁慈!”那漢子感激涕零,一邊說著,一邊攥緊了自己的拳頭,似乎想要抑制住內心激動的情緒,“可是……可是那些被官兵抓走的鄉親們該怎麼辦呢?他們何時才能重獲自由?”
於文宏聽聞此言,緩緩轉過身去,將目光投向遠方那連綿起伏的東山。
只見山巒層疊,雲霧繚繞,彷彿一幅神秘而壯麗的畫卷。
他靜靜地凝視著這片蒼茫大地,久久不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現場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於文宏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說道:“本人今日便會立刻修書一封,將此事詳細稟報給巡撫大人以及總督衙門。我定會竭盡全力,為諸位鄉親爭取一個公正合理的結果。”說完,他再次轉過身來,直面眾人:“只要還有一名鄉親未能歸來,本人便一日不會離開麻城!”
於文宏擲地有聲的誓言迴盪在空氣中,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壓抑的啜泣聲,有的人用衣袖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有的人則低頭默默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