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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舉步進屋。甫進草屋,就覺得心中一靜,這種感覺實是奇妙。按理說此屋外若設有什麼高明的禁制,也沒什麼出奇,可此屋的主人分明是位凡人,又怎有能力啟動關閉禁制?還是這屋中另有高明之士?
舉目一瞧,屋分內外,除設簡單,內室與外室間只掛了副竹簾,且早被挑起,外屋桌椅皆是竹製,臨窗而置,看起來倒也清雅。
忽覺眼前一亮,內室的女子走了出來,此女青絲斜挽,並不算如何齊整,身穿青布碎花短襖,長裙百折,質料也無出奇之處,可粗服亂髮,難掩天姿國色。原承天對美色原本不在意,可在此女面前,也難免暗歎不已,難怪世間美色誤人多矣,原來真正的世間絕色,其容顏就如玄修的靈壓般讓人禁受不起。
此女膚色雖白卻帶有三分病色,身形更似弱柳扶風,原承天生怕自己出氣重一些,就將她吹飛了去。
九瓏含笑道:“草屋簡陋,下人無禮,公子莫嫌簡慢才好。”
原承天從容道:“姑娘客氣。”
無意中向窗外瞥去,卻吃了一驚,原來窗外景物蒙了層淡淡的灰影,就像琉璃窗久未擦拭,從而灰濛濛一片,而剛才隨意探放出去的靈識,則被結結實實的阻了回來。
原承天心裡忽的明白過來,原來自己竟置身於一個極高明的“域”中。
本來原承天以為,既然稱之為“域”,那便是一個嚴格獨立的空間,可此間之“域”卻和域外幾乎是渾然一體,若非放出靈識被阻,那是很難發現其中之秘的。
九瓏見原承天神情有異,掩口笑道:“小公子切莫疑慮,此間之域來去自由,任我心意,只不過你若是惹惱了我,那可就難說了。”說罷“撲嗤”一笑,露出俏皮的神情來。
原承天苦笑道:“姑娘說哪裡話來,像姑娘這樣的神仙人物,別說惹惱了你,縱是話說的重一些,只怕也是不忍的。”
他出口之時,並沒有覺得這段話已涉調笑,而是純粹發自真心,這玄和對九瓏如此客氣,那哪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
九瓏笑得更是花枝亂顫:“瞧小公子初來的情景,又是驕傲,又是倔強,讓人親近不得,沒想到小公子也會說些軟話呢。”
原承天更覺尷尬,道:“我天生這張苦臉,也著實令人厭煩,也虧得姑娘能忍得,若是易地相處,怕是早將我趕了出去。”
心裡還在想著此處的“域”,這九瓏明明是個凡人,又怎能製造出比他還要高是許多的“域”?
九瓏偏頭瞧了瞧原承天緊鎖的雙眉,道:“你眼睛緊緊瞧著窗外,又偷偷瞧了我一眼,莫非還在想著這屋外的禁制嗎?”
原承天再次駭然,這九瓏簡直能看到自己的心裡去,世間怎會有這般人物?
他坦然道:“在下的確覺得百思不得其解,姑娘若肯見告,在下欣然樂聞。”
九瓏道:“其實這也沒什麼出奇,這屋外之域是爹爹特意替我設制,用的是禪修一種極神奇的心法,就算我難修仙修,也能收發由心,從我五歲時起,這‘域’就跟著我了。”
在她瞧來,這的確沒什麼出奇,可在原承天看來,世間奇事莫過於此,使一名凡人御使這神妙無方的無界真言,那該是多高深的境界,以自己現在的境舊,萬萬難以想像,只能仰視而已。
“原來如此。”原承天忽覺心灰意冷,一個人再怎麼努力,又哪能比過那天生命好的,自己吃盡千辛萬苦得來的東西,別人得來卻輕而易舉。自己九世重修,也算佔盡了便宜,哪想到世間還有更便宜之事。
好在這般心灰,也只是一瞬間事,九世輪迴,早將原承天的心神鍛鍊的如鋼似鐵,在玄和哪裡遇到的難堪,在九瓏這裡遇到的挫折,總會成為過去,日後想起,應該是另一番心情。
見九瓏親切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