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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身披玄狐大氅,面沉如水,凌厲眉宇積著冷峻威壓,闊步而行,袍擺一角在夜風中翻卷。掌燈的婢女們幾乎要趕不上他的步伐。
周序心下有了數,在一旁有意賣好道:「今日殿下送姑娘回來時,人還好好的。可您剛一走,姑娘瞧著便心情懨懨,精力不振,戌時初就早早歇下。
「亥時末,值夜的婢女聽見姑娘夢中驚呼,察覺不對,奴才便趕緊請您過來了。」
這樣的長篇絮語,若是平日,周序絕不敢在太子面前聒噪。然而事關江音晚,裴策雖面色不豫,終究耐著性子聽完。
李穆知道太子掛念江姑娘心切,使眼色制止了周序接下來的獻媚邀功之語,上前壓低了嗓音,進言道:「許是因姑娘今日去了死牢,那兒陰氣重,姑娘又素來體弱,有所衝撞。」
李穆此言,是他心中推測,但他知曉,太子素來不信鬼神之說,又補充道:「又或是因姑娘心情鬱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裴策已穿過庭院,走到了房門前,聞言頓住腳步,俊面凜然,沉聲吩咐:「明日去保國寺,求一道平安符。」
李穆微愣,趕忙躬身應喏,又聽裴策道:「罷了,孤親自去一趟。」
李穆愣怔更甚,回過神時,裴策已放緩步伐,輕聲入內。
寢屋的佈置,這些日子已做了許多改動,不再像端肅的太子別居,而更接近女子香閨,只是遠比尋常閨閣更華美奢侈。
芙蓉石蟠螭耳蓋爐上,縹緲輕煙如遊絲,是江音晚慣用的沉水蘅蕪。
金絲楠木拔步床圍,已換了一層層淺紫藤色的越羅,薄軟如霧,輕垂曳地,似織就一個幻境。
秋嬤嬤和四個貼身婢女守在床邊。裴策揮手讓她們退下,自己腳步更緩幾分,待屋內融暖驅散身上寒冽,才踩著通鋪的黃地桂兔紋栽絨毯走近。
床上的人,方從一場沉沉噩夢中掙扎出來,杏眼迷惘地對著虛空中的一點,聽見周遭動靜,卻覺得當世一切都隔著浩渺煙波,似夢不真。
反而那個夢,更像真實。
裴策在床畔坐下,輕聲喚她:「音晚。」
江音晚反應了一會兒,才轉過頭來,輕緲如霧的視線慢慢聚到他面上。
裴策輕握著她的削肩,將她扶坐起來,讓人倚在自己胸前,耐心等了片晌,終於聽到懷裡的人帶著哭腔喚了一聲:「殿下。」
第16章 哄 安慰
江音晚背倚在裴策的胸膛前,感受到寬厚的溫熱。素約細腰,被一雙堅實臂膀鬆鬆環著。她聽到男人低沉地「嗯」了一聲,響在頭頂。
神志,終於一點點從那場過於真實的噩夢中抽離。她轉過身,杏眸抬起,視線裡是男人稜角分明的下頜,近在咫尺。
江音晚將上身微微後仰,拉開一些距離,小心翼翼覷視男人的臉色。那清貴玉容,壓著沉峻之色,鋒利的下頜線緊繃,顯見的不豫。
江音晚心中忐忑,聲腔輕顫,問:「殿下,是音晚擾了您安歇嗎?」
嗓音嬌怯如枝頭一瓣梨花,一場濛濛煙雨便能將其摧折。清甜的氣息,拂在男人的脖頸,輕輕的,勾起癢意。
裴策一時沒有回答,而是低頭細細看她。
江音晚對上那雙幽潭深眸,長睫不由一顫。剔透的淚珠,沒入裴策玄色織錦蟒紋的衣襟,洇開一點更深的墨色。
緊接著她便看到那俊面更沉,近在眼前的喉結輕輕滾動,隨後一隻大掌從腰際上移到了背部,輕輕將她壓向懷裡。
她拉開的那點距離,很快消盡。甚至腰際手臂將她攏得更緊了些。這樣近的距離,似乎她眨動眼睫,便會劃過男人頸部的面板。
江音晚下意識地閉上了眼,脊背難以控制地緊繃,渾身僵硬,心如擂鼓。不知是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