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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秋山的商業氣息不重,多保留了原有的自然風光,天然的石墩石臺成了登山者休憩的地方。然而時間太晚,所有的商鋪都關了門,整條路顯得黑漆漆的。
時卿穿著件黑色的風衣外套,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
那把黑金的柺杖此刻被放在地上,顯得有些孤零零的,和這山野之地有些格格不入。
坐在石墩上的男人垂著頭,雙腿彎曲,手臂折回搭在膝蓋上。他的肩膀微微起伏,倪喃看不清他的表情。
雙腿像被釘在了地上一般,心緒怔忡,倪喃沉默著,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坐在那邊的男人似是感覺到了她的注視,扭頭看過來,與她的目光相撞。
隔著黑透的夜色,彼此的眸光在對方的視野裡格外清晰。周圍的景物暗得沒有了邊緣之分,唯相視的瞳孔是清亮的。
好半晌,時卿才伸手拿了旁邊的柺杖。他拄著坑坑窪窪的地面,一隻手力氣不夠,便用兩隻手一起去撐。
雙腿痠痛得麻木,此刻強撐著身體,顫顫巍巍。
時卿緊繃著下顎,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握著柺杖的手在發抖,卻仍是站了起來。
他的額頭冒汗,喘息更重,逼近一米九的身量,微微晃一下都格外顯眼。
兩人隔著些距離,時卿好半天沒有動作。他在緩著勁兒,恢復方才站起來時花掉的力氣,保持身體的平穩。
抬眼看過去,倪喃站在那裡,直愣愣地盯著他看。
雖本就沒指望著倪喃能對他說出什麼好話,但時卿腦子裡還是冒出兩個詞,沒良心,也沒善心。
他長舒了口氣,柺杖往前挪了小段距離,然後便要抬了步子跟上。
然而小腿肌肉一陣劇烈的痠麻,時卿的身體往下摔去。
在他步子抬起的瞬間,余光中便看到有抹纖瘦的身影跑了過來。有柺杖撐著,其實時卿還不至於摔倒。或許是卑劣了一回,時卿居然也用上了苦肉計這樣的把戲。
裝出一副要摔倒的樣子,引得別人的垂憐。
看來這計,用得還挺成功。
倪喃像陣風似的撲進了時卿的懷裡,雙臂緊摟著他的腰,身體貼向他,用自己當作支撐,扶著時卿站穩。
換做從前,不擇手段只為達到目的這事兒,時卿從來都是嗤之以鼻。就算他要贏得什麼東西,也是贏得坦坦蕩蕩,讓人心服口服。
然而直到懷中的溫軟有了實感,時卿突然就理解了,不擇手段,好像還真挺好使。
借著腿傷難行的由頭,時卿很自然的把身體的一小部分重量放在倪喃身上,雙臂也繞著她,像是在同她相擁。
倪喃從時卿懷裡抬起頭來,滿眼都是震驚和錯愕。
一時無話,她往時卿身後探了探腦袋,空無一人。
&ldo;你怎麼過來的?&rdo;
&ldo;江兆開車。&rdo;
&ldo;車開不到山上來。&rdo;
&ldo;我知道。&rdo;
時卿惜字如金,話少得可憐。
靠得近,倪喃更能清楚地感受到時卿呼吸的起伏,他的額頭上有汗,脖子上青筋爆凸。
望秋山上山只有一條路,層層疊疊的臺階普通人看著都要考慮半分,更何況是拄著柺杖行動不便的時卿。
在這黑沉沉的夜幕裡,倪喃難以想像他是怎麼上來的。她分明記得,白天上山的路上,路燈雖有,卻並不密集,很多崎嶇蜿蜒的地方甚至根本看不到燈。
這個季節,山上滿是雜草和旁逸斜出的枝幹,倪喃走上來的時候,還會不小心踩斷好幾根,換做晚上,更是黑得看不清路,哪裡管得了路上有什麼東西。
這時,倪喃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