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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氣氛有點兒尷尬,但原佐在心裡默唸了三遍“禮賢下士乃君子所為,何況宰執乎”,終於微笑道:“以前的事情,本王沒有出生,自然不知道。但聽已經過世的呂忠獻(呂好問)說過,非當年李公在淮上組織了中樞,爹爹縱然英明,也沒有辦法和金兀朮一戰!”
這說的自然是後世必備考試要點之“淮上—下蔡之戰”,也就是宋金大戰中。宋國第一次挫敗金人的進攻。李綱一愣,本能反問道:“那官家如何說的?”
燕王頓時語塞,他總不能說我爹這些年最希望的就是你趕緊回家別在西遼邊境鬧事,曲端雖然混蛋,不敢把你怎麼著。但西遼方面走了耶律大石,塔不煙對蘭州一帶約束力下降,再來一次大宋可受不了呀。
他只能道:“爹爹不僅跟我說過,不是也跟天下人說過嗎?李公乃是他為君之初,是抗金名臣,中國英雄,雖歷經萬代不可更改。”
少年發自肺腑的言語,讓李綱一瞬間有些恍惚了,彷彿是那年在杭州。年輕的君王擲地有聲的發出那般總結,他忽爾笑了,道:“是啊,知道杭州的建炎問政(武林大會),臣才知道,在官家心裡,老朽竟然還有這般用處,只可惜明白的太晚了一些。不過,這是臣真正和官家交心,反而是因為您!”
這話燕王實在是不會接了,但好在李綱沒賣關子,接著就道:“臣這一輩子固執天下皆知,多少是因為年輕時見荒靈皇帝荒淫無道。後來官家曾在建炎十二年跟臣寫信,討論皇子教養,說他少失愛於荒靈帝,公主還好面對皇子不知如何為父,臣才恍然大悟,原來我錯的竟然是這麼離譜,當初只把二十的官家當成救命稻草,直白一些就是他立在那裡我和宗澤才能召集義士,師出有名。但不想他如此英明神武,始終走在我的前面。因此有了隔閡,但看到這封信時,臣才開始反思,那樣一個本該在東京夢華里流連的少年,不說比之二聖,就算是千古能有幾人能在國破家亡時就如聖人一般?如果我一開始婉約一點兒,引導他走上正道,是不是最初的局面就會好很多?國家之初既然在我,我就不應該推辭其中的擔當。所以我給官家寫了好多育兒心得。”
燕王聽的心驚肉跳,李秀之勉強扶著即將癱倒的李慎之(李綱八子),我說李公相(爹爹),那所謂狗屁二聖也就罷了,你想說就說,官家你也敢如此點評?你是不怕,還給不給別人留活路了?
果然李維忍不住道:“兄長,您知自己不對就好,沒必要在燕王面前說這些。”
李綱理他就怪了,只是看著燕王說:“臣今日坦白年輕時候的糊塗,並不是想讓殿下可憐我。而是人老之後,總覺得在為國家留下什麼的話,那就是對您說了,官家不似二聖,是天下人的福祉,殿下多像官家,也是天下人的福祉。這話不僅是我的肺腑之言,想必早去的宗澤,呂好問,許景衡乃至趙鼎,也是這麼想的。”
燕王本來還有些尷尬,但聽了這話,苦笑道:“相公好意,但我有自知之明,如何比得了爹爹英明神武?”
原佐也不是故意在宰相面前維護他老爹的面子,而是他自己真正開衙建府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老爹當年做了多了不起的事情。
靖康之恥,國門被打破,中原大地遍地流民,父皇是頂著何等的決心,才一定要在淮上賭上自己的生死,又是什麼讓他十年之間桑樹魚塘不改初心,一定要滅掉金國?
多少人抵擋不住誘惑,那種溫香軟玉,金錢名利。在他眼裡,通通不如兩個字,抗金。
所以他能長社城君王救臣子,能容張榮一個造反的水匪為大宋帥臣,能理解李彥仙特殊的地理位置而給予他最大的自主權。更重要的是,曲端那張臭嘴他都能忍。憑心而論,原佐真覺得他做到其中一項都很難。
李綱不意外於他的回答,只是他彷彿累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