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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幾個月前,他還熱情地追求她,現在卻表現得彷彿是她追著他,並將他誘捕,他可憐巴巴的,尾巴夾在兩腿中間,被關進了籠子。
這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她想,她不能相信自己竟愛上如此卑劣的人。她的親吻並未將他變成王子;他只是變成一隻可惡的青蛙。
“你算什麼男人?”她說,“你就是這樣做事的嗎?”
“我犯糊塗了。”他終於很不情願地說,“我只是普通人,總有軟弱的時候。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釋放出憤怒的惡魔。“你是普通人,你會軟弱,可都以什麼人為代價呀!你不會有什麼出息的,我的朋友!”賽伊吼道,“你以為這麼說說就算了,那麼殺人犯也可以這麼說,你覺得他就能脫身,在春天裡蹦蹦跳跳了?”
他立刻火了起來,只要他們一吵架他就著惱,她算老幾,敢來教訓他?“廓爾喀人的廓爾喀王國!我們是解放軍!”他是殉道者,一個男人;而且是有理想有原則的男人。
“我才不要聽你這些。”他跳了起來,怒氣衝衝抬腿就走,而她正要滔滔不絕地說下去。
賽伊大聲哭了出來,這太不公平了。
幸虧賽伊的運氣不錯,還不至於顏面掃地。家常感冒成了她的救星,在緊要關頭英勇地讓她陷於家常的悲痛,讓人看不出她不斷流淚和喉嚨痛的真正原因,混淆了病毒感冒的症狀和她從美妙愛情的繩索中滑落的恥辱。打著感冒的幌子,她用一層層男士手帕蓋住臉。“感冒!”咳咳!一分感冒,九分傷痛。羅拉和諾妮給她準備了朗姆酒加蜂蜜、檸檬和熱水調製的香甜熱酒。
“賽伊,你看起來糟透了,糟透了。”
她的眼睛紅腫刺痛,不停地流淚。重量壓迫著她,好像蓋世太保的一隻皮靴踩在頭上。
回到卓奧友,廚子在放藥的抽屜裡翻找著感冒藥片和維克斯傷風膏。他找出一條絲綢圍巾讓賽伊護住喉嚨。傷風膏的桉樹油成分如北極的寒風襲來,賽伊在冷與熱的交替刺激下仍感到那份強烈的守候,一種持久的咬齧人心的偏執,人要是不吃不喝也能活著該多好。這種感覺在心中自我滋養,自我壯大,讓她發瘋。
她對基恩的愛是否只是一種習慣?她怎麼可以這樣深切地想念一個人?
她越來越想念,越來越想念,越來越想念。
她振作起精神,在心裡對自己說:“噢,你太不像話了,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思念的緊迫依然無法鬆弛。
她提醒自己,忘卻與放棄是優雅的,反之就很孩子氣……每個人都必須接受人生的失落與不完美。
一天早晨,她的感冒開始好轉,她明白自己的藉口已經站不住腳。宵禁取消了,賽伊為了挽回尊嚴,開始了她有損尊嚴的行動——去尋找基恩。
失落 第四十章(1)
他不在市場,也不在瑞滋和丁丁·多吉的音像店,那裡的李小龍和成龍的電影錄影帶每天很快就租光了,因為看得次數太多而破舊不堪。
一個女人抱著孩子打旁邊經過。女人身上一股泥土和油煙的味道,孩子則是濃濃的香甜味,像煮玉米。
“請問基恩住在哪裡?”賽伊問道。
她指了指前面的一座房子;就在那裡,賽伊怔住了。
那是一個外表塗了黏土刮平的小方塊;牆體一定是用摻了太多沙子的劣質水泥建的,上面麻麻點點的,還不停掉沙粒,像一個紮了好多眼的袋子在漏沙。
房子的角落懸掛著一團電線,纏繞著如烏鴉的巢窠,電線四處延伸,將牆面割裂開來,伸進如監獄一般裝著細鐵柵欄的窗戶裡。她聞到一股陰溝的味道,顯然下水道沒有加蓋,管道系統很不完善,每天都會產生新的淤堵。下水道從房屋裡引出,在由粗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