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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下子被問住了。在知識分子梁叔看來,要想很好地解決騾子歸屬問題,第一步得確定肇事者,也就是要查明哪匹驢做的是有用功。為此梁叔把床鋪搬到馬棚裡,還帶了一架高倍數放大鏡。但我們都知道,學校裡的領導最怕的就是讓教文史的去搞科研,擔心他們在根號二和根號三面前產生出厚重的歷史責任感。而且梁叔家的母馬是非常容易發情的,她忍受不了一個雄性動物這麼長時間地看她卻又不付諸任何行動,隨時有可能掙脫韁繩四處撒野。這匹母馬並不喜歡理論,她更傾向於那些有理想有抱負的實幹家。
因此這次調研讓梁叔承受了很大的壓力,為了解決跨學術領域的難題,他帶了三個饅頭,在馬棚裡擺成一個直角三角形,三邊比例分別是三比四比五,就是著名的勾股定理,也叫畢達哥拉斯定理。每當他忍不住想起外地公驢入侵本土母馬的時候,就默唸“勾三股四弦五、勾三股四弦五……”,這麼幾遍之後,他的注意力就漸漸地八國聯軍轉移到畢達哥拉斯身上了,學術問題迎刃而解。至於母馬發情這方面,梁叔依舊是靠饅頭解決的。每當母馬因忍受不了焦灼的目光而發情的時候,他就把兩隻饅頭塞進衣服裡,身子順勢前傾,胸圍陡增了幾十公分,躁動的母馬一下子認清了眼前的事實,頓時咬緊下唇默不作聲。這也證明教歷史的梁叔在某些方面還是緊跟時代的,現在大家不是都在搞盜版麼,有的人盜版光碟,有的人盜版作品,我們梁叔也沒落後,他盜版乳房。
不得不承認他的饅頭戰術十分湊效,但問題是,梁叔的歷史責任感和母馬的發情期都是不規律的,說不準什麼時候來,有次他正對著饅頭念“勾三股四弦五”的時候,母馬突然發情,在屋子裡跳來跳去,眼看就要掙脫韁繩,梁叔只好立即抓起兩隻饅頭塞進胸膛,直到母馬冷靜下來,他才掏出饅頭繼續尋找畢達哥拉斯定理,幾次之後發現,其中一個饅頭已經被擠得嚴重下垂了,只好再換一個。
不管怎麼樣,梁叔總算是挺過來了。當他帶著三個下垂的饅頭從馬棚裡走出來的時候,正逢神州六號載人航天飛船凱旋歸來,鎮上的居民都在敲鑼打鼓,因此他間接地受到了隆重的歡迎。這個時候的梁叔非常感動,他學著費俊龍和聶海勝的樣子朝群眾揮手,心裡第二次產生了職業不分貴賤的崇高感。第一次產生這個感覺的時刻還要追溯到一九五九年,當時劉少奇握住掏糞工人時傳祥的手說:你掏大糞是人民勤務員,我當主席也是人民勤務員,這只是革命分工不同。時傳祥高興地表示:我要永遠聽黨的話,當一輩子掏糞工。那個時候的梁叔還是個小屁孩,主席和勞模的握手讓他感到熱血沸騰,並且在此後的多年都以掏大糞為志向,上學放學都提著一個糞筐,但讓他不理解的是,他掏的糞越多,跟他握手的人就越少。掏到後來,他甚至覺得整個中國只有劉少奇願意跟他握手了。可惜正當他準備進京之際,卻聽說劉少奇已經在河南開封去世。梁叔為社會主義掏糞的熱情一下子被擊垮了,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跟別人握手,除非劉主席復活。
懷孕的母馬(2)
當然劉主席不可能復活,我們還是繼續說母馬的事情吧。梁叔經過刻苦的調研,不光采集到一些非常有用的線索,還寫出了一份精彩絕倫的科技論文,從生物和化學兩個領域證明:未來的小騾子是他家的母馬和梁伯家的公驢合作生產出來的。此外他還提出了兩個公式:
公驢×母馬=馬騾
公馬×母驢=驢騾
這篇論文後來發表在某某大型權威科技雜誌上,佔了最顯眼的兩個版面。不過樑叔並沒有拿到稿費,相反他還得花一筆錢才能發表。起初編輯部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梁叔為這筆鉅款頭疼不已,幾乎就要放棄出風頭的想法。不過幸好,我在前面說了,教歷史的梁叔仍舊緊跟時代,他當天就拉到嶺興鎮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