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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現場捉姦

寬大的紅木辦公桌上，擺放著一件石頭擺件，一個德州青瓷缸，缸裡盛著五顏六色的鵝卵石子兒。一對玉壺春瓶裡長著兩三根綠蘿，兩臺電腦，一疊檔案，卻並不顯雜亂。

一個肩闊腰圓的黑胖大漢站立桌後，他眼睛不大，嘴唇略厚，面容普通，給人莫名的憨厚之感，然而真正認識他的人絕不會用這兩個字形容於他。聽到門聲，他兩手大大撐開在桌面上，背板微弓，咬著頰骨，腮幫線條繃緊，抬著頭一瞬不瞬盯著她，正是一貫的將發脾氣之造型。只是他額頭一塊雞蛋大的淤青，嘴角也破了，有些滑稽，大大損害了身為大boss的威風。

鍾宸朝著桌前一疊報表和資料分析努努嘴，一副鬼火直冒的樣子：&ldo;你看看！自己看看！正月間劃龍船‐‐越劃越回去了！這樣的低階錯誤都犯！聰明瞭半輩子的人，糊塗起來這樣糊塗！&rdo;

顏緣走近，掃了一眼報表上勾出來的地方，眉頭不皺，也不言語‐‐皇帝陛下這火氣，擺明遷怒。

算啦，老闆年紀大了，有更年期綜合症，不跟他一般見識。

顏緣瞥了一眼老闆，暗度著撞傷應該是週末的事，現在還這副德行，顯然沒有認真處理過。她一旋身進了洗手間，取了厚實軟茸的白毛巾，用熱水擰了，出來抬手遞給鍾宸。鍾宸白了她一眼，頓了頓伸手抓過，捂了捂額頭的淤青，沒兩秒又不耐煩地拋在桌面上，繼續拍桌子發火：&ldo;吭個氣！說說，你搞的什麼名堂！&rdo;

顏緣回身又絞了一回熱帕子，固執地再次遞給他。

鍾宸縱有再大的火氣，此刻也發不出來了。憋一口氣坐下，把頭靠在椅背上，頂著熱毛巾不說話，隻手上的紫檀手串扒拉得劈里啪啦作響，顯見心思煩燥。

良久，坐正身體，任由毛巾跌落懷中，不耐地揮揮手：&ldo;你去吧。老子這陣毛躁，懶得和你扯。&rdo;

顏緣偏不走，拖了椅子坐下，開口說了進門來的第一句話：&ldo;是不是又撞車啦？疼不疼？傷著哪裡沒有？醫生怎麼說？&rdo;

鍾宸恨恨地瞪了她兩眼，聲調卻莫名其妙軟了下來，跟嘰咕差不多：&ldo;老子會撞車？老子技術這麼好！&rdo;

顏緣伸出兩根細白手指，撫了撫桌上霜色玉壺春瓶裡綠意盎然的綠蘿，也不看他，只慢吞吞道：&ldo;去年誰開車往隧道壁上貼的？養了兩個月，差點沒把我和王小川累死。&rdo;

鍾宸伸出一根胖圓手指指著顏緣，隔空大力地點了幾點：&ldo;做人要厚道，不能當面揭人老底。咹？&rdo;

&ldo;啐‐‐&rdo;她輕輕側頭看他，又飛快扭頭，嘲笑之意毫不掩飾。鍾宸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也不由摸摸鼻子笑了起來，嘴角上彎，鼻子眼睛擠作一堆，黑圓的臉上如同皺起了一朵絲瓜花。

顏緣見鍾宸身上戾氣已收，拿了打錯字的報表欲走人：&ldo;行啦，幹活去嘍！&rdo;

慢吞吞走到門前，慢吞吞拉開門，果然聽到鍾宸悶聲道：&ldo;給老子滾回來。&rdo;

顏緣麻溜地滾回來坐下，雙手撐腮，身體前傾，一雙杏眼閃著熊熊的&ldo;八卦&rdo;烈火，等著老闆吐露受傷的秘辛。

鍾宸見她這副德行，深感後悔。咬牙切齒半響，胸脯起伏了幾次，心頭幾番掙扎，到底一閉眼說了出來：&ldo;老子，週末，差點捉了對奸！&rdo;

顏緣身子一正，興奮地等著聽下文。

鍾宸咬著腮幫骨，臉上肉塊塊鼓起：&ldo;個混帳東西！光天化日，跟個狐狸精在車上&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