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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送到,因此自皇宮出嫁時,浩浩蕩蕩紅綢紅布幾乎要掛滿一整條御安街,多少能稱得上十里紅妝,風光出嫁。
自戰事起,京城許久不曾如此熱鬧過,人人都生活在戰戰兢兢的惶惑裡,連上街都沒膽量,更不必提大肆集會。因此即便裝著膽子偷摸出來瞧,也是滿臉的謹慎小心,唯恐再起禍端。
京師的陰雲並未因一場熱鬧婚禮而煙消雲散,荒誕的天意始終籠罩頭頂,猜不中幾時就要跳出來嚇得你手足無措。
雲意安安靜靜坐在十六人抬的大轎中,火紅的蓋頭遮蓋了視線,沉甸甸的鳳冠壓彎了脖頸,她只能低頭望著自己擰得發紅的指頭,去懷想曾經某年某月明媚星空下,亭臺殿宇中,她曾經想像與憧憬的婚禮。
最後少不得要嘆一句,命運弄人。
放眼去什麼都是紅的,像火,燎原。
陸晉騎著通身烏黑四蹄雪白的其格其走在隊前,教你習得何謂春風得意馬蹄疾。路邊好幾個圍觀的小婦人紅了臉,快看快看,那領頭的新郎官好生英武,另一個說,看他深眼高鼻,倒不像中原人。
這時候要有年長的來解惑,可不是麼?就是個外族夷人,騎馬打仗最是厲害。聽說啊,這一回連婚事也靠搶。
大姐,這話怎麼說?
這裡頭又是一段風光旖旎纏綿悱惻舊事,再添油加醋,傳唱千古。
到頭來她與他之間的糾葛紛爭都成了茶餘飯後小點心,供小婦人消磨寂寞時光。
到了。
喜轎停,新郎下馬。雲意由兩人攙扶著再換一頂紅色小轎,自正門抬入新落成的忠義王府。一路上躲不掉喜娘潑灑&ldo;吉利果&rdo;,打在轎頂嘩啦啦響,好生熱鬧。
而轎子裡,紅色四壁為她隔出一方閉塞天地。彷彿熱鬧都屬於旁人,此時此刻她無比清醒,又無比落寞,眨一眨眼睛,似乎就有淚落下,然而卻連一個能抱著哭的長輩都沒有。
她的婚事將為忠義王府與江北都督府帶來一段曖昧不清的時期,江北與南京的聯姻自然破滅,忠義王府不必面對兩方合擊,江北也在夾fèng中獲得少許喘息之機。她嫁給陸晉,他就是駙馬,再要徵戰南北便是名正言順為國為君,將來即便肅王有何不測,忠義王府還有她這張牌來為赤裸裸的弒君慾望蓋一層漂亮遮羞布。
她有時候厭惡自己的清醒。
肅王來了,無論是作為或有可能被送上大位的儲君還是女方兄長,他來此好歹為她撐一撐場面。
至院內落轎,挑起轎簾,給世人一隻雪白柔夷,骨肉均勻,纖長細緻,將將一隻手已足夠訴盡滿身風流。
他心中一緊,喉痛攢動,忍不住想去握緊了攥在掌心。
喜娘扶著雲意跨過馬鞍,再跨過火盆,穩著步子慢慢靠近,令立在門邊的陸晉越發的神情緊張。繃著臉,如臨大敵。
兩人行過禮,將天地長輩都拜過,雲意便被喜娘引進了後院,陸晉仍舊留在喜宴上一杯接一杯去喝寡淡無味的酒。
京城裡萬事萬物一樣虛偽,哪比得上烏蘭城、特爾特糙原,姑娘最美,酒最烈。
院子改了名,聽說是陸晉親自提的,叫蘅蕪苑,同她在烏蘭城裡將就過的小院一個名。她大約是在那時曾與他共飲松蓼酒,邀他來五哥麾下去遼東謀職。
如今想來確實可笑,他哪裡需要謀職,他要的是江山萬裡,征伐天下。
她累了,滿頭珠翠壓得人要彎下腰去求饒。
而陸晉喝倒了一大片殷切拍馬的人,自己卻不帶半點醉意,踏著穩穩的步子,在周圍人的鬨笑中往後院走去。
樹影遮攔的小路上,他遇上陰森森似鬼的陸寅,自江北迴來,陸寅越發的詭異,瘦得面頰內凹,渾身上下只剩一把骨頭,聽說內院也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