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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將那衣衫看了又看,實在想不出景知晚該怎樣保持著現在這樣的姿勢,還能為她蓋上衣衫。
莫非是她睡著時嫌冷,下意識地搶了他衣衫?
她不由心虛,悄悄將衣衫蓋回他身上,然後敲了敲小壞的腦袋,豎著大拇指低低表揚道:&ldo;小壞太聽話了!太善解人意了!比那些要麼不開口、開口便損人無極限的傢伙能幹太多了!&rdo;
他們上山前雖吃了些東西,經過這一夜的折騰,早已飢腸轆轆,一早若能燉個山雞湯什麼的,必定提神養氣;若能採幾朵松蘑放入,更會鮮美可口。
不過這山雞渾身的毛該怎樣處理,著實是個大難題。
她垂涎欲滴地看著那山雞,然後看向景知晚,就像看著一大鍋香噴噴的山雞湯。
景知晚不知何時也睜開了眼,見狀已懶懶道:&ldo;你可以整個兒烤來吃。一大早的,我不會給你燉雞湯。&rdo;
阿原再猜不出他怎會一眼看出自己心思,忙擲開山雞,說道:&ldo;誰讓你燉雞湯了?我只想問你,你剛才有沒有聽到鐘聲?&rdo;
&ldo;鐘聲?&rdo;
景知晚似還沒能完全醒轉,擱在她腿上的腳隨意蹭了蹭,&ldo;我只聽到有人沒規沒矩,又在胡亂罵人。&rdo;
第一卷靈鶴髓(七十六)
他的雙足隔著衣物蹭上她,有著粗糙的觸感,算不得舒適,但阿原卻覺有人在心窩口恰到好處地撓了一下,癢癢的,伴隨著不勝嚮往般的愉悅,從相觸處飛快地擴散開來。
阿原整個人都不對了,連忙挪開他雙足,站起身來說道:&ldo;我罵的是那些該罵的,景典史機敏聰慧,自然嘵得我罵的另有其人,絕非景典史。&rdo;
本來溫暖的雙足驀地暴露於空氣中,又開始隱隱作痛。景知晚盯著腳踝處可怕的傷疤,黑眸寂靜蒼涼,一如此時寒意瑟瑟的天空。
半晌,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ldo;嗯,如今……我自然不能再糊塗。你剛說什麼?鐘聲?&rdo;
&ldo;對!鐘聲!&rdo;阿原舒展了手足,負手看向門外,英姿颯颯,眉目蘊光,&ldo;若是我沒記錯,暮擊鼓,晨敲鐘,是寺廟裡的規矩。&rdo;
景知晚的眼睛也亮了,&ldo;附近有寺廟!&rdo;
阿原點頭,&ldo;寺廟離我們很近,兇手和真相……也離我們很近!&rdo;
佛珠,鳳仙,丁曹,書僮。所有線索都已有了明確的指向。
正因為他們已接近真相,隨時可能窺破兇手真身,丁曹才會遇害,阿原也差點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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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斐等天亮後回到涵秋坡檢視,發現景、原二人不曾下山,那兩名輿夫還在下面等著他們的雙倍賞金,給驚嚇得不輕,惟恐他們也步了丁曹後塵,匆匆帶上輿夫,緊趕慢趕奔往山間尋找。
但他們並沒有費太大力氣,便找到了那兩位,‐‐是循著木屋裡的雞湯香氣找到的。
景知晚對阿原的嫌惡,其實很多人都看在眼裡。
想像中,若二人無事,阿原必被景知晚使喚得焦頭爛額,欲哭無淚。
但阿原抱著一隻缺口的陶缽,正快活無比地喝著雞湯,不時用樹枝削成的筷子撈著裡面的蘑菇和野菜;她身後,景知晚正安靜地坐於一角,面色蒼白,雙眸黯淡。
見李斐、井乙等過來,阿原忙招呼道:&ldo;那鍋裡還有一碗,景典史說沒胃口,你們要不要來點兒?&rdo;
李斐見二人沒事,登時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