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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以縣太爺的推斷,其實已不需要勘察了。但欞幽盜來的藥材正是他犯案的動機和罪證,還是需要好好收拾帶回衙門的。
阿原隨在景知晚身後,一一檢查著那些藥材,卻奇異地發現,她對藥材還是比想像中還要了解。
不僅能叫得出名字來,連藥材功效大多瞭解,彷彿天生便知曉,便如天生便曉得如何馴鷹一般。
可惜她今天一早被景知晚直接從廚房裡帶出來,沒來得及帶上小鹿和小壞,不然就可以問問小鹿,她以前是不是學過醫了。
但這問題小鹿多半也答不出來。和小鹿離開京城後不久,她便覺察出小鹿雖是原家大小姐的貼身侍兒之一,但行事粗疏,大大咧咧,對自家小姐究竟瞭解多少,著實存疑。
生病前的原清離優雅雍貴,能詩善畫,繡工精絕天下,還以浪蕩聞名,最愛年輕俊美的男子。而生病後的阿原卻屢被美少年的殷勤服侍驚倒,抱頭鼠竄地狼狽逃出京城。她倒也能寫一手好字,但提到作詩,再怎麼搜腸刮肚,似乎還不如提劍砍人來得輕鬆爽利;至於刺繡,她大約也會一點,只是拈著繡針便覺有千金重,再想不出當日是怎樣繡出那個為她贏來短命夫婿的什麼江山圖。
景知晚正檢視證物,卻似腦後長了眼睛,忽道:&ldo;別發呆了。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先搬出去。&rdo;
阿原怔了怔,&ldo;這幾樣藥材和欞幽之死有關?&rdo;
景知晚道:&ldo;證物,挺值錢。&rdo;
阿原悻然,隨手抱起兩罐藥材,交給差役搬入牛車,又走回來四下打量尋找。
景知晚問:&ldo;找什麼?&rdo;
阿原道:&ldo;欞幽所服之藥。&rdo;
景知晚道:&ldo;不用找了。我找過了,沒有。&rdo;
阿原啼笑皆非,&ldo;於是……還要定欞幽是自殺麼?&rdo;
景知晚拂袖走了出去,&ldo;你說呢?&rdo;
阿原抱著破塵劍,看他孤峭清瘦的身影,&ldo;如果你是縣太爺,你說了算;如果你不是縣太爺……嗯,還是你說了算!&rdo;
第一卷靈鶴髓(三十八)
欞幽之死疑點重重,且不說殺人動機有些牽強,替換藥丸、嫁禍朱二公子憑他一人之力也未必能辦到,只看如今的現場,根本找不到足以令欞幽致死的金石藥物,甚至連裝藥的器皿未發現。而欞幽臨死之際有取碗喝水的動作,且將倒來的水喝得乾乾淨淨,並不像有求死之念。
李斐小小七品縣令,有文官的寬容溫和,也有文官的優柔怯懦,面對境內忽然出現的皇親遇害案,自然希望儘快找到兇手結案。縱有疑竇未解,也會有意無意間忽略過去。
若是以往,阿原該上去提醒一二;但如今,有頂頭上司景典史在,她自然不該越俎代庖,順便還可以考考這位典史大人的真才實學。典史雖是不入流的小官,但到底不該憑著一副好相貌或一手好廚藝便尸位素餐,白吃皇糧。
而景知晚顯然比她所能想像的,更要高明許多。
好吧,做她的上司應該是綽綽有餘,不論是破案還是廚藝reads;[綜漫]boss,求放過!。
不過,她為何又想起他的廚藝?他的廚藝何曾與她相干?
前夜的夢境不覺浮上心頭,阿原不覺恍惚,快步踏出屋時,耳邊忽閃過年輕男子的低笑:&ldo;有我在,你笨些也沒什麼。&rdo;
微微的調侃,微微的鄙視,難得那聲音還能清潤悅耳,生生讓她聽出幾分寵溺來。
彷彿有那麼一瞬的驚喜和羞惱交錯,卻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