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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吐出那口濁氣,碾了碾掉在地上的煙,很累的說:“駿兒,乖,下車,哥給你賠不是。”
火車開始開了,黎嘉駿摸了摸臉,只覺得火辣辣的,她梗著脖子:“不下來,我不下,你居然打我!”
“你別裝!信不信我跳上來?咱黎家爺們不怕跳火車!”二哥冷笑,他跟著火車緩緩走,轉而又放軟了語氣,“駿兒,哥錯了,你下來行不行?”
“……哥,等我回來,我給您賠不是。”黎嘉駿也裝不下去,她說完,抽抽鼻子,坐回椅子上,關上窗戶,不再回頭。
她看到二哥的手拍了拍窗戶,隨後被一個站臺上的人攔住,車子加速了,一駛出站臺,外面就一片漆黑,就連車窗裡投射出去的燈光也晦暗無比。
黎嘉駿直直的看著前方,旁邊的大叔遞了手帕過來:“擦擦。”
她搖頭道謝,掏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臉。其實她也不想哭的,誰知道臨走會有這麼一出,真是百感交集只能流眼淚了。
還能回去嗎?黎嘉駿問自己。
如果可以,好想時光加速,直接到七十年後啊。
……可僅僅是這麼設想一下,卻又好像,那樣就不是“回去”了。
倒像是逃避。
她胡思亂想著,雙眼無神的望著前方,只看到夜色漆黑如墨,連星星都沒有。
等她輾轉到達天津的時候,已經七月三日了。
因為是她自己要求前往實習,天津總社本身並沒有實習生的需求,所以這一段時間她的食宿都得自理,而補貼還是按照上海那時候的掛名記者的發,這點錢還不如黎嘉駿一次投書的稿酬,所以說現在想幹高階的活兒,沒個雄厚的家財都不行。
去之前她託廉姨聯絡上了還在北平的周先生,他自從當初長城抗戰的時候在那兒與照相師小馮一道搭檔駐紮北平後,就沒再離開。
去年的時候小馮媳婦病了,回山東老家照顧,聽聞黎嘉駿要去,周先生欣然同意帶帶她。
所以去天津總社登記過,給家裡發了個電報報平安後,她轉頭就上了去北平的火車。
沿途的交通方式是黃包車。
黃包車師父已經妥妥兒的是夏天的造型,在前頭汗流浹背的跑,黎嘉駿總有種過意不去的感覺,好像不問候一下會顯得很冷酷無情,乾脆搭起了話:“師傅,午飯吃了嗎”
“那必須啊,要不咋跑得動。”黃包車伕回了一句。
“哦……最近日子好過麼?”
“就那樣唄,還想咋地,賺再多也沒法吃一碗倒一碗吶……話說小姐,您這是要奔哪去啊?”
“哦,北平。”
“啥?去那兒?!”車伕頓了頓,“您是去探親?”
“我去工作。”
“啥?!去那工作?哎喲小姐喂,您哪兒想不開,聽老哥一句,別去了,那兒現在不太平,您看這大街上,以前哪那麼少人,都跑嘍!”
“我是聽說日本在外頭蹲著……”
“何止蹲著!三面全給圍住了,就不知道啥時候打起來,別人撅著腚往南跑還來不及,您還巴巴的往北去,您是和自個兒有仇啊,還是跟你爹媽有仇?”
想到二哥那一掌,黎嘉駿苦笑一聲:“都有仇,我就一賤命。”
“誒話可不能這麼說,您是去找您男人吧,您這年紀的姑娘,要不是有情郎在,何必奔那兒去,聽您口音,南邊人吧,哎,好好蹲著唄,何必!”
黎嘉駿哭笑不得,她骨子裡的口音是南方的,可在關外耳濡目染,注意點也會有蠻標準的北方口音,只是這幾年懈怠下來,說話又帶回了南方的調調兒,她轉頭換北方口音道:“哪能呢,我關外來的。”
車伕都驚了:“嘿喲,剛兒咋全沒聽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