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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被媽媽從睡夢中強行叫醒,揉著睡意朦朧的眼睛爬了起來。
此刻正是晚上十一點鐘,五月端午正是月初,月亮彎彎像鐮刀,星星稀稀拉拉的就那麼幾顆。
家裡尚且有昏暗的煤油燈照亮,屋外則是一片漆黑,彎彎的月兒還被樹枝擋住了光明。
媽媽已經疼得額頭冒汗了,下身有了紅色的血液。
大哥嚇壞了,忍不住哭著喊。
“媽媽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大哥的喊聲驚醒了睡夢中的我,就著昏黃的煤油燈,我看見媽媽躺在床上,忍著腹痛安慰大哥。
“大寶莫怕,媽媽這是要生寶寶了,你快點穿上衣服去叫姥姥。”
我們這裡叫外婆是姥姥,外婆家是祖傳的中醫,雖說家裡的規矩傳男不傳女,但是,外婆例外,從小就沒了父母,她早早的就做了外公的童養媳,家裡的兄弟姐妹都是外婆撫養長大的。
小舅爺聰明伶俐,繼承了家業,不但學了中醫,還懂得陰陽八卦。
小舅爺每次來外婆家,都會傳授一些中醫知識給媽媽,外婆則是門裡出身自帶三分,捎帶著就學了個七七八八,至少接生孩子,治療一些小病還是很拿手的。
聽媽媽說,除了大哥出生的時候是趕巧了遇到一位下鄉的醫生幫忙接生的,我和二哥都是外婆接生的。
因此,肚子一疼,媽媽立馬就想到了外婆,之前我和二哥出生的時候,正好都是爸爸過星期天,媽媽肚子疼的時候,爸爸就去請了外婆前來接生。
偏偏這一次媽媽勞累過度,閃了一下腰,導致孩子要提前出生了,家裡除了我們幾個小孩子,就數大哥年紀大。
大哥穿好了衣服,下了炕。過去我們家窮,根本睡不起床,就都是大土炕。
“大寶,外面很黑,提著小馬燈,去叫姥姥,聽到什麼動靜,也別害怕,那是打穀場上看場子的叔叔睡覺打呼嚕呢。”
媽媽強忍著疼痛安慰大哥。
大哥踩著高腳凳,從牆上拿下來小馬燈。把燈罩子拿起來,點亮煤油燈,提著就出門了。十幾歲的孩子大晚上的一個人出門,說不害怕是假的。
大哥膽戰心驚的往外婆家走,邊走邊給自己打氣。
大寶不怕,大寶是男子漢。
大門外的碾子旁邊還有晚上乘涼的人們燃燒留下來沒有燃盡的火堆。
遠遠的就能聽見看場子大叔的打鼾聲。
大哥提著燈籠小跑著往外婆家趕。
其實外婆家,離我家挺近的,如果是白天,我們只要走個四五分鐘,再上一個坡就到了。
晚上他不一樣,烏漆麻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小馬燈的光只能照見腳下的方寸之地。
大哥膽戰心驚的跑著。與其說是跑,還不如說是挪。他太害怕了,雙腿打顫,瞻前顧後,跑的還沒平時走路快。
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到了外婆家,大門還是關著的。因為是老雜院,院子裡不僅有外婆一家子,還有外公的叔伯兄弟。以防萬一晚上早早的就關了大門。
“姥姥,快開門啊,媽媽不行了……”
大哥哭著喊著拍著門叫。
其實,外婆估摸著媽媽這幾天快生了,就還沒有睡覺,一聽見大哥拍門,立即拿了準備好的接生用品就出了門。
有了外婆做伴,大哥很快就止住了哭聲,拉著外婆就往家裡跑。
心裡卻在不住的唸叨:媽媽,堅持住,姥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