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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王到!”白羽高亢的聲音迴盪在雨夜裡,眾人還未從收到蘇安歌被暗害失蹤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就看到巷口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往這邊緩緩行進,在相府門口停了下來。
蘇漢文看著眼前白玉獸首裝飾的金絲楠木馬車最先反應過來,的確是定北王府的車輿。九皇叔今日竟然秘密回了京都,身為丞相他居然連一點兒訊息都沒有收到。但此時的境況他來不及想太多,率領府中眾人伏跪在地上,齊聲喊著:“恭迎九皇叔!”
馬車上的人並未露面,只是話語間帶著睥睨天下的氣勢,“起來吧。”
“不知九皇叔深夜來訪相府所為何事?下官實在惶恐。”蘇漢文內心七上八下,九皇叔常年不在京都,自己見他的次數也是寥寥無幾。但在朝堂之中,眾官員默默達成共識:除了皇上,這九皇叔就是東嶽國最尊貴最不能得罪之人。
“王爺今夜奉旨秘密回京,路遇一夥歹徒,順手救下了貴府的蘇大小姐。”李胤承並未開口,白羽代他回答道。
馬車中,蘇安歌告別李胤承,卻被他小聲叮囑注意傷勢,好好休息,語氣極盡溫柔。這一幕若是被車外之人看到一定會被驚掉下巴。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蘇安歌掀開車簾,緩緩走下馬車,眼角微微泛紅,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白羽撐著傘,畢恭畢敬地將她送到了蘇漢文身邊。
怕被人看出破綻,蘇安歌對著馬車的方向行了個禮,然後轉向蘇漢文虛弱地說:“女兒今日路遇一夥惡徒,險些喪命,幸得九皇叔相救,讓父親擔心了。”
蘇漢文不可置信地眼看著蘇安歌從定北王府的馬車上下來,心中不知該驚還是該喜,聲音顫抖地說道:“多謝九皇叔救得小女性命,下官感激不盡。”
“既然人已送到,那本王也不多留了,蘇小姐今晚受了些驚嚇,蘇相還是多留意一些吧。”仍是隻聽其聲,未見其人,但沒有人會懷疑車中之人的身份。
“恭送九皇叔!”眾人再次伏跪在地。直到金絲楠木馬車轉了彎,再看不到蹤跡,蘇漢文才敢站起身,帶領其他人回到府中。
人群中的趙玉容用力握著拳,長長的指甲嵌進肉裡直到滲出血來。她不明白,為何自己每次都算無遺策,蘇安歌卻總能好運逃脫。她託了那人才好不容易請到冥煞門的“誅殺令”,但這群廢物居然連一個小姑娘都解決不了,反而讓蘇安歌有機會接觸到了權傾天下的九皇叔。
想到此處,趙玉容心中頓時氣血翻湧,惡狠狠地看向被眾人圍擁的蘇安歌,卻不料正好撞上了對方看過來的冷冽眼神。
趙玉容一陣心虛,為了維持自己的慈母形象,也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不情願地跟了上去,對著蘇安歌一陣噓寒問暖。
“安兒,你可知那群殺手的身份?”蘇漢文心中仍有些害怕,身處官場高位,這些年他遭到不少人的紅眼嫉恨,也得罪過一些人,他自然覺得這次刺殺是衝自己來的,所以迫不及待想知道殺手以及幕後之人的身份,不然以他的性子將寢食難安。
蘇安歌搖了搖頭,“女兒不知,那群殺手都是蒙面黑衣,我也猜不出他們的身份。”
看到趙玉容明顯鬆了口氣,蘇安歌接著說;“不過九皇叔在這群殺手中留了兩個活口,那兩人已經被五皇子帶去大理寺連夜審問了,說不定明日就會有訊息,父親不必太過擔心。”
身邊的趙玉容又重新繃緊了神經,她擔心那兩個殺手知道買兇之人的身份,把她供出來,絞盡腦汁想著應對之法。
“你與那九皇叔?”蘇漢文對這九皇叔向來是敬而遠之,兩年前他曾在御書房見到過一回,身上的殺伐血腥之氣令得他連頭都不敢抬。他承認自己是避涼附炎、攀附權勢之人,但這可追捧攀附之人卻不包括九皇叔這位危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