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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想在你這兒再睡一覺。”山姍走向凌薇的床,無精打采地倒了下去。
凌薇見她一點兒要幫忙的意思都沒有,不得不向她求助:“你能幫我撿一下螺帽嗎?”
山姍極不情願地掙扎起身,替凌薇撿起了螺帽。
“能幫我裝一下嗎?”凌薇繼續要求道。
山姍揉揉惺忪的眼睛:“你真是麻煩。”
凌薇的左手緩緩伸進暗兜,拿出上膛的手槍慢慢對準正埋頭尋找螺絲眼的山姍。
“以後你再也不會麻煩了!賤人!”
山姍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她抬起頭,看見了凌薇有史以來最醜惡的一個表情。
乒!
山姍彷彿被抽掉了脊椎一樣,腦袋重重地磕向地板。
一聲巨響,六四式手槍的槍管冒出一縷白煙,地板上的彈殼叮叮噹噹蹦彈幾下,慢慢悠悠轉了個圈。
凌薇深呼一口氣,連同與蔣博文的所有過往回憶,全都吹散在了空氣中。
一個黑影不知何時站在床邊,一股強大的氣流迎面而來,孟大雷努力睜大雙眼,可近在咫尺的人長什麼樣就是看不清。
“你就是‘黑’?”老孟意識到自己在夢境中,平靜了下來。
“你是不是很想抓到我?”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問這個?”
“黑”俯下身子,把手伸向孟大雷的胸口,指尖的長指甲鋒利無比,猶如漫畫書中的惡魔之手。
“你覺得你的心臟還能跳多久?”
“黑”的手深深插入孟大雷的身體,掏出一顆正在跳動的心臟,每一次有力的跳動都血花四濺。
雖然知道是做夢,可還是疼痛難耐,夢中那種無法掙扎的束縛感壓迫著孟大雷的全身。左胸正慢慢坍陷下來,表面的面板從四周迅速填平了此處,很快恢復了原樣,但他的身體失去了生命的躍動。
“黑”的身體如一團聚合的迷霧,他嘴裡發出刺耳的叫聲,突然,“呼”的一下揮散不見了,孟大雷的心隨之消失。
“我的心——”孟大雷大叫著從床上彈了起來,才發現昨晚喝醉的自己,連衣服也沒脫就睡了,貼身的衣服絞得他透不過氣來,心臟跳得奇快,在胸膛裡怦怦作響。
一摸,原來是手機在口袋裡振動。
孟大雷清了清嗓子,接起電話:“喂?張積啊,什麼事?”
“老孟,你的餌有訊息了!”
“快告訴我。”孟大雷用肩膀夾著手機,在口袋裡翻找自己的槍。
“你派去跟蹤寧夜的同事,打來電話,說寧夜連夜趕去了丸山橋,現在住進了那邊的旅社裡,像是在等什麼人。”
“丸山橋?他為什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孟大雷抬腕看了看手錶,距離昨晚讓寧夜去醫院不到十五小時,他已經遠在他鄉了。
張積那裡傳來翻書頁的聲音:“我記得在寧夜的書上看到過這個地名。哦!這裡,這裡,他正是在丸山橋構思出第一篇‘黑’的故事的。你一定想不到,那是在什麼時候!”
孟大雷在床上一個鯉魚打挺,醉酒的腦袋一陣刺痛,他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身體雖然遲鈍,可他完全清醒了過來:“我馬上就到局裡來……”
“黑”也許不是他,而是她,一個有條件參與所有案件,卻從容將自己置身事外的女人。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寧夜的妻子。
感謝萬能的計算機網路,孟大雷輕點了幾下滑鼠,有關寧夜妻子的所有檔案,便鉅細無遺地全都在他的眼前了。
蔣曉清,女,二十九歲,在離家出走前任職一家網路公司的前臺接待,她是師範大學心理學碩士畢業。她有作案的時間,作案手段,她知道寧夜所有小說的構思,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