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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一樣,《doisdream》輕快跳躍的曲調重又響起,讓人忍不住想要搖擺身體。
第一次聽這首歌,她和邵聲並排坐在巖壁下的海綿墊上。起初他不過是悠閒地躺在那裡,戴著耳機閉目養神,被她驟然調大了音量,慍怒地跳起來,看到是她,反而笑了起來。別人眼中難以親近的他,對她卻有那麼多耐心,無論她是小氣的、妒忌的、焦慮的、失落的、傷心的,他都會靜心聽完她的話。而他的話語同時又像是神奇的咒語,念上幾句,她心口上的陰霾便散盡了。
第二次聽這首歌,她看到“地質之花”和另一個男生牽手而行,心中無比輕鬆。或許就是因為知道邵聲沒有選擇別人,潛意識裡希冀自己才是他心中唯一重要的人。
啊,是這樣麼?他是從什麼時候在她心中安營紮寨的呢?悄無聲息,便已經成了最難割捨的人。在離別即將到來之際,莫靖言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對於邵聲的感情,遠比原本以為的要更加深刻和久遠。
她站在廣場邊緣,煦暖的春風帶來紫藤馥郁的甜香,她抬頭望著歌聲繚繞的咖啡攤,於是隔著往來的喧囂人群,在那麼多青春昂揚的面孔中,看到了自己最想見到的人。而巧的是,他也在路邊駐足,安靜地望著她的方向。
邵聲和她目光相遇,只停留了那麼一秒,便笑了笑,轉過身去。
莫靖言顧不得矜持,閃身繞過行人,小跑著穿過廣場。站在他身旁時,她氣都喘不勻,心中百感交集,幾乎要哭出來。
“莫莫,怎麼跑得這麼急?”邵聲笑,“上課要遲到了麼?”他說得雲淡風輕,好像二人並沒有長久不曾謀面。
“要是不跑,你,你就走了……”莫靖言鼓足勇氣,“明明看到了,你怎麼不理我?”
邵聲“哦”地應了一聲,目光瞟向教學區,“我們今天組裡開會,說畢業論文的事情,我得趕緊過去。”
莫靖言忍不住扁扁嘴,“我還以為,你是忙著去學西班牙語呢。”
“也要啊,不過不是今天。附近沒有學習葡萄牙語的地方,只好學個類似的,有些麻煩呢。”
她有些委屈,“你真的要去巴西了?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剛剛決定的,也沒遇到你,沒機會說呢。”邵聲微一笑,“再說,我知道方拓他們會轉告你的,這不是麼?”
那怎麼一樣?這麼重要的決定,我當然想聽到你親口告訴我,好給我挽留你的機會。莫靖言這樣想著,帶了埋怨和不捨,微仰著頭看向邵聲。他表情平靜,垂著眼簾,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此時他是這樣真真切切的一個人,長手長腳,肌肉結實、肩膀寬闊,卻並不粗壯魁梧;濃黑的眉毛,挺直的鼻樑,眼神清澈卻從不會睜圓雙眼,於是那些情緒都若有若無地隱藏在睫毛後面。莫靖言不知多少次和他碰面,但卻從未像此時此刻一般,眼神膠著在他身上,不想離開。她有些羞怯緊張,一顆心劇烈地跳動,言詞被堵在胸口;但又焦慮著想要找個理由,將面前這人留下來。呆了半晌,莫靖言醒悟自己的目光太過熾烈,不禁低下頭來。
她的長髮柔順地垂在臉旁,讓人想要伸手撥開。而這一幕,此前曾有另一個人和她上演,那時二人甜蜜地微笑對望,幸福得讓人嫉妒。邵聲暗自攥緊了拳,不去觸碰面前的女生,“沒有事的話,我要走了。”
“我……你……為什麼要去巴西啊?”她略有哀慼地問。
“補助比較多啊,是國內工資的幾倍。而且,那裡是個非常有活力的國家,可以衝浪、攀巖、滑翔;有山有海,有雨林;有桑巴,有足球,有嘉年華。”邵聲一一細細數。
可是,我去不了啊。莫靖言心中憋悶,那裡沒有我們帶著大狗一同撒歡的景象啊;又或者,你曾描述的一切並不是你最嚮往的,一個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