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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苦的人?”
賀川看了她一會兒,說出結論:“像。”
蔣遜說:“哪裡像了?我長得很糙?”
“某些時候是挺糙。”
蔣遜哼了聲,腳還在他腿上,她輕輕的踢了下,不像踢,更像撩,賀川握住她的腳,大拇指緩緩地擦著她的腳心。
蔣遜問:“我哪裡糙了?是不刷牙洗臉了,還是吃飯狼吞虎嚥了?”
賀川說:“昨晚睡覺就沒刷牙洗臉。”
蔣遜說:“那你也沒刷。”
“我也糙。”
蔣遜笑了下,彎了下腳趾,手借力撐在了石頭上,坐得舒舒服服的。她說:“你沒見過更糙的女人,我以前的一個室友,夏天兩個禮拜不洗澡,髒內褲都扔臉盆裡攢得沒的穿了再一起洗。”
賀川問:“室友?讀書時候的?”
“打工。”
“嗯?”
蔣遜說:“我初中畢業那年暑假,在外面打工,住工廠宿舍。”
賀川像是無意識地輕輕捏著她的腳,說:“還讀書嗎?”
“讀啊。”蔣遜說,“我爸不供我,我自己供自己。”
“你媽呢?”
“她給飯店洗碗,身體不好,不能做太多。”
賀川想起阿崇曾在明霞山上找人八卦的事,問:“你家錢都被你爸敗光了?”
“啊。”蔣遜像在說別人家的事,輕飄飄地道,“我們家最風光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小時候也過過幾年好日子,後來不行了,老頭子吃喝嫖賭什麼都幹。”
賀川沒接話,兩人都安靜了一會兒,半晌,賀川問:“念大學了?”
蔣遜說:“唸了。”
“什麼學校?”
“成績不好,民辦的三本。”
“學費不是更貴?”
蔣遜說:“助學貸款,我自己也能賺。”
賀川想了會兒:“地下賽車?”
“嗯。”
賀川說:“你這經歷能拍勵志片。”
“勵志?……最後給你當司機?”
“怎麼,就你這收入,當司機虧待你了?”
蔣遜說:“被人追殺、風餐露宿,這是善待嗎?”
“你倒什麼都不怕……他們追上來的時候怕了嗎?”
“哪次?”
“兩次都算。”
蔣遜說:“一點都不怕肯定是假的。”
賀川笑道:“還挺誠實。”
“你呢?”
“不怕。”
“不怕你跑什麼跑?”
“你是個累贅,只能跑。”
蔣遜給他一個白眼,腳心癢癢的,他一直摸著玩。
蔣遜說:“我腳沒洗呢。”
“嗯。”
“臭嗎?”
“沒味。”
蔣遜問:“你有戀|足|癖啊?”
“你少說噁心話。”
蔣遜笑了聲:“誰噁心啊……”
賀川摸到了她的腳趾頭,大腳趾,指甲曾經斷過,面上有個小凹口,指甲被剪齊了,斷甲的痕跡還在,現在的大腳趾帶著點紫色,和邊上幾個光滑整齊的指甲全然不同。
是新傷,出現不久。
賀川問:“那天跳車,還把指甲給摔斷了?”
“嗯。”蔣遜瞄了眼,“不知道怎麼摔的,居然還碰到指甲了。”
賀川只看見了她胳膊上的淤青,未曾留意過她的腳,從河昌一路到木喀,她也沒吭過一句,今天路走得多,她中途就歇了五分鐘。
賀川說:“還挺能吃苦。”
又落下幾粒雪,在手機電筒的光照下,像在播放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