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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嶽機械般的一勺勺往嘴裡送著粥,目光空洞,時不時的拿起小鏡子照照,偶爾低頭看看身下,再掐一下自己,時不時的哽咽一聲。
麻花辮偷偷的藏在窗戶外面偷瞧,看著肖嶽的動作,忍不住抿嘴笑:“小六真是有意思,吃飯還要照鏡子,太臭美了。”
她不知道肖嶽現在心裡的苦啊!
肖嶽慢慢喝完了粥,感覺身體恢復了些力氣,便想看看這個新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於是他端著碗走出房間來到院子裡。
麻花辮看到他出來,連忙走過來問:“怎麼,這麼快就吃完啦,還想要嗎?”
肖嶽搖了搖頭,表示已經吃飽了。
麻花辮笑著說:“那行,你把碗給我吧,你再去床上躺一會兒呢。”
肖嶽輕輕嘆了口氣,回答道:“我在床上躺得太久了,想到外面透透氣。”
麻花辮點了點頭:“嗯,好的,那你出去走走吧,但記住不要出院門哦!”她囑咐道。
“知道了,四姐!”肖嶽有些恍惚,這個四姐是脫口而出的,
肖嶽拿了個板凳坐在家門口,仔細的打量起這個大雜院兒。院子裡靜悄悄的。
這個大雜院有北房五間,東房四間,西房四間,這三面的房簷下都搭著一個矮一點的棚子,看起來像簡易版廚房,廚房外堆著蜂窩煤。
西南角有倒座房兩間半,東南角有一個影背牆,轉過影背牆應該是大門口。
天井裡有兩個楊樹,可奇怪的是左邊的楊樹身上蓋了一間房,樹身從房頂伸出來直指天際。
右邊的楊樹在西屋的門前,上面綁著兩道繩子,一條繩子的另一頭綁在了北屋正房的簷下,上面曬滿了小孩子的衣服,墊子,還有一些三十乘四十的長方形布頭。
一條繩子的另一頭綁在了南房的簷下,稀稀疏疏的曬了幾件深藍色的工作服。
井裡有一個自來水管,上面包著厚厚的車皮外帶,應該是怕曬壞了水管,或者防凍。
肖玥正看的入神,就聽到南面倒坐房裡傳出來聲音,他伸長脖去看。
只見那屋內,一個二十三四的細瘦臘黃姑娘從屋裡疾步走出來,後面一個五十多歲,兩鬢斑白的婦女追了上來,一把攥住那姑娘的袖子:“大丫啊你不能這樣啊!你走了我和你弟弟妹妹們可怎麼活啊!”
那個姑娘也不說話,只是奮力的拯救自己的衣袖。
老婦人抬頭看到肖嶽站在院子裡,撲通一聲就給那姑娘跪下,雙手抱住姑娘的腿:“大丫啊,媽求你了,你在等一年,一年後媽就讓你出嫁。
院子裡面熱鬧,北屋裡出來了一個白胖白胖的婦人,抱著一個襁褓,坐在自家門檻上就撩起衣服給孩子餵奶。
肖嶽見此,不由的面紅耳赤,連忙轉過頭看向一旁,就見對面東房裡走出個煤炭般的女人,手裡搬出一摞待糊的紙盒,坐在門檻上糊起來。還有兩小煤球腦袋在門內探頭探腦。
那個姑娘原本還有些猶豫和羞澀,但當看到大傢伙都探頭探腦的圍觀,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緊緊咬著牙關,突然轉過身來,毫不猶豫地朝著那位老婦人直直地跪了下去。
緊接著,她開始不停地磕著頭,同時嘴裡唸唸有詞道:“媽啊,我今年已經整整二十五歲啦!大強一直在等著我,這一等就是足足七個年頭啊!
媽,算女兒求求您了好不好?大強早就跟我說過,如果再不能結婚,他就要去找別的女人了呀!娘,您就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吧……”
而那位老婦人見狀,竟然也跟著一同向年輕姑娘磕起頭來。
她邊磕邊哭訴道:“大丫啊,媽也是實在沒辦法才這樣求你啊!難道你真的忍心看著你弟弟妹妹們被餓死嗎?
當家的啊,你要是能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