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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袁大成頂著一個流派傳承的身分縱橫玉市數十載,歷練豐富,看盡人情世故,此時聽到這樣的話從雍家家主口中道出,仍是無比受用,心花朵朵,笑得雙層下巴登時又多出一層。
一旁,望著自家客房小院裡的這一幕,蘇仰嫻忽地覺得……頗不真實。
午後的天光隨春風浮蕩,隱隱帶著花草香氣,平透出三分和暢。
小院天井下,川叔一屁股坐在廊緣上修繕雜物,川嬸抱著針線籃也坐在一旁縫縫補補,她家老爹和大師哥不再「相互廝殺」對弈,卻是「同仇敵愾」來攻某人,攻得那樣興致勃勃。
而最最不真實的點,就落在這位「某人」身上。
他的兩名貼身隨從,雙青外出中,元叔就坐在他斜後方,狀若隨意,仔細再看就不難發現,那實是最佳位置,能替主子擋住任何一方撲來的攻擊,尤其能第一時候卸掉她家老爹撲去的勢頭。
當她看出元叔杵在那兒的意圖時,心裡一陣苦笑,她家胖老爹都成了「危險人物」了呢。
妙的是當阿爹主動湊到他跟前,又與他稱兄道弟,她在以為爹八成是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了,未料,雍紹白一臉雲淡風輕,彷佛他的指沒有折在老爹手裡,沒有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就是一整個四兩撥千斤。
爹找他玩耍,將棋盤擺下,他隨不便玩。
爹尋他說話,他靜靜聽著,偶爾還會應個一、兩句。
清冷無為、可有可無的作派,與當日無論如何非要從她手中取走那方玉心時的姿態,是如此大相逕庭。
而此刻眼中的他,與她心中仰慕著的那個人,亦是大不相同。
她說不出內心底蘊,像有一些些的失望,一點點的悵惘,有許多的不知所措,和更多的迷惑……然後覺得自個兒很蠢,其實從未真正識得他,卻以為透過他親手琢磨出來的玉器,就能看見他心中的山水。
「仰嫻,你又跑神啦。」
「啊?」
蘇仰嫻再次被柔聲喚回思緒,她朝明芷蘭皺皺鼻子,小小無奈地笑開。
明芷蘭輕嘆了口氣。「讓我幫大夥兒斟茶吧,瞧你都累了。」說著,已主動起身提起剛煮好的一壺香茗,盈盈朝正在下棋的三人走去。
「咦?蘭兒,我不累,我……小心,那你自個兒小心,茶壺很沉的,別燙著了。」
明芷蘭沒有回她話,人已站在雍紹白這一邊。
她正想將他擱在矮几上的白瓷蓋杯揭開蓋子,往裡頭注入茶湯,雍紹白卻探來一袖,快她一步開啟杯蓋,端起茶杯。
他兩眼非常專注地鎖在兩座棋盤上,頭抬也沒抬,好似這一次當真腹背受敵,非萬般留意不可。
單手端起茶杯,他沉靜啜飲,不發一語。
明芷蘭原是候在一旁,想等到他飲完之後放回茶杯,但左等右等的,雍紹白竟不動如山,如冥想之間入了定。
若再候下去不僅奇怪,還尷尬了,明芷蘭輕咬了咬嫩唇,遂提壺繞到蘇大爹和袁大成那邊,陸續往他們兩人的杯中添茶。
「有勞明姑娘了。」袁大成對她頷首致意,蘇大爹則是朝她眉開眼笑,老早拿她當自個兒人看待。
明芷蘭淺淺勾唇,簡單回禮,眼角餘光一瞟,見雍紹白那兒仍遲遲沒有動靜,姿態未變,只得提壺回到蘇仰嫻這邊。
「很沉是吧?都說讓我來就好,蘭兒來我家玩就是客人,雖然是自己人,那也是客人啊,怎麼能讓你勞動?」蘇仰嫻趕緊從她手中接過陶壺,接著便往明芷蘭擱在一旁的空杯中添茶。「蘭兒還是坐著看看書、喝喝茶,陪我胡亂閒聊,餘下的事我來做就好。」
像要回應她所說的,雍紹白這時動了。
他手中久持不放的空杯,終於「叩」一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