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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他的腦海里浮現出聖司提反的形象:基督坐在上帝的右手邊。但上帝的左手上面卻坐著別人。蟲族女王。不是聖母,而是蟲族女王,白色的液體在她的腹部頂端顫抖。米羅握緊拳頭擱在他前面的長凳木頭上。上帝將這個幻象從我眼前拿走了。把你帶到我的身後,敵人。
有人走過來,跪在他身邊。他不想睜開眼睛。他只是傾聽聲音,會從那聲音裡聽出他的同伴是人。可是,衣裳的沙沙聲卻頗似翅鞘從一個堅硬的胸膛滑過的聲音。
他不得不驅走這個形象。他睜開眼睛,從眼角瞟去,只見他的同伴跪在他身旁。手臂纖柔,彩色衣袖,一看就是個女人。
&ldo;你不可能永遠躲避我。&rdo;她低語道。
那聲音可不對勁。太嘶啞了。一個他聽過千萬次的聲音。一個曾經對嬰孩低吟、在性愛高峰的劇痛中叫喊、呼喚孩子回家呀回家的聲煮。一個在年輕時向他述說永恆的愛情的聲音。
&ldo;米羅,如果我能夠把你的十字架取下,背在我身上,我會做的。&rdo;
我的十字架?我隨時背在身上,又笨又重,壓彎我的腰的就是這東西嗎?我還以為是我的軀體呢!
&ldo;米羅,我不知道給你說什麼好。我悲傷了……很久。現在有時候我依然感到悲傷。失去你――我是指失去我們對未來的希望――不管怎樣,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這就是我當時的想法。我已經成了家,有了幸福的生活,你也會一樣的。可是,你作為我的朋友、我的哥哥,失去你是最大的痛苦。當年我非常孤獨,就是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克服了。&rdo;
你作為我的妹妹,我失去你倒不內疚。我並不需要再有一個妹妹。
&ldo;米羅,你使我的心都碎了。你這樣年輕。你沒有變,這是最令人難受的事,三十年了,你都沒有變。&rdo;
米羅再也無法默默地忍受了。他沒有抬頭,只是提高嗓門回答她: &ldo;我沒有變嗎?&rdo;他的聲音對於正在進行之中的彌撒,顯得太刺耳了。
他站起來,隱約感覺到人們轉過身來,對他側目而視。
&ldo;我沒有變嗎?&rdo;他的聲音混濁,難以聽懂,但他卻順其自然。只見他跛著腳跨了一步走進過道,才轉身面對她: &ldo;你就是這樣懷念我的嗎?&rdo;
她抬頭一看,頓時嚇得目瞪口呆――嚇什麼?是米羅說話的聲音、他顫顫巍巍的動作嗎?抑或僅僅是因為他令她難堪嗎?因為她三十年來的幻想沒有變成悲劇性的浪漫場面嗎?
她的面容沒有衰老,但也不是歐安達的面容。一張徐娘半老的臉,面板粗糙了,眼角布滿了魚尾紋。她有多大年紀?現在五十歲吧?差不離。這位五十歲的婦人和他有什麼關係?
&ldo;我不認識你。&rdo;米羅說。說完他就蹣跚著走出大門,走進早晨的空氣裡。
沒過多久,他不知不覺地來到一棵樹的濃蔭下休息。這是哪棵樹?是魯特還是&ldo;人類&rdo;?米羅竭力回憶――幾個星期前他才離開這裡的,難道不是嗎?――他離開的時候, &ldo;人類&rdo;樹還僅僅是一棵小樹,而現在這兩棵樹看上去都差不多高了,並且他也記不清了當時&ldo;人類&rdo;是在離魯特所處的上坡還是下坡被殺的。這倒沒有關係――反正米羅沒有什麼要對樹說的,它們也沒有什麼要對他說的。
再說,米羅從來沒有學過樹的語言;先前他們並不知道用棍子敲擊樹真的就是一種語言,而等他們知道的時候,對米羅來說已經為時已晚了。安德做到了,歐安達做到了,也許還有幾個人做到了,可是米羅執意不學,因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