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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是手指發力,而是全身發力。是胸膛帶肩膀,肩膀帶大臂,大臂帶小臂,小臂帶手腕,最後凝聚在手指之上。
於雪集中了注意力,盯著眼前的煤球,感知著自己的力量。突然之間,圍繞著在她身體四周的汙水,彌散在小房之中難聞的氣味,外面嘩嘩啦啦的暴雨之聲都似乎感覺不到了。
整個世界,只剩下她與煤球。
屏氣斂息,千鈞一髮。
煤球穩穩落入了籮筐!
於雪笑了出來。在如此狼狽,如此難堪的時刻,她突然又一次,感知到了自我的力量。
就是這個當下。一個非常短暫的當下,短過胳膊的懸起,手腕的落下。
比一次蝴蝶的振翅還要短暫,剎那間,無我無他。
之前她並不明白,童師傅所說的丹田,究竟是什麼意思。許是泡在冷水裡的緣故,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體溫。也因此清晰地感覺到了那個力量是如何從體內升騰而起,最終透過自己的肢體,牢牢落在煤球之上。
「姐!給我!」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於雪轉身,是於霜。那麼白淨,從小那麼嬌氣的一個人,正站在汙水之中,舉著一隻籃子,大喊,「姐,把籮筐傳給我,用這籃子接著裝!快!」
快!幾個人排成一隊,筐子、籃子、板子裝滿了煤球,在幾雙手間相互傳遞,一趟又一趟,片刻不停。
等到能搶救的東西都搶救出來以後,雨漸漸停了,水也開始退了。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都哈哈大笑,樂成一團。
幾個人頭上、臉上、身上全是煤屑留下的汙痕,一個個都像剛從礦井裡剛爬出來的一樣,只剩下兩隻眼睛和一口白牙閃閃發亮。
「師父!」兔勉高興地大喊,「咱們剛才搶救煤球,排成一長隊。這是不是就是你說的,一隊的!」
「一個團隊。」於雪笑著說,「團隊!」
說完,於雪攬住兔勉的肩,「走!回咱家洗澡去!」
幾個人攜手上樓。袁文生那幾塊破石頭,被遺忘在小房的門口,任由汙水沖刷著,無人在意。
他終於一點兒也不重要了。
第二十九章 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暴雨之後,於雪又停了幾日工。她與兔勉將雜物間裡裡外外都清理了一遍,把受潮的東西都放在太陽下暴曬,又敞開房門通風、透氣。收拾停當,於雪找了一個泥瓦匠,在雜物間內壁貼上瓷磚,地上鋪上了不透水的地磚,並且將門檻抬高,以防雨水倒灌。
李芬跟於雪住在同一個大院,她看於雪忙前忙後,就時不時走到雜物間門口張望,還絮絮叨叨說著:「怎麼樣?於經理,這就叫結結實實的黴運、標標準準的晦氣。這下可好,你這為了除黴也花了不少錢吧。下次可長點兒心,顧客也得看人下菜碟,別什麼人都要招過來吃飯。」
於雪笑笑,沒有回答。她並不贊同李芬的觀點,只是不想跟她說的太多。實際上,幫吳婆婆接回巧琴的骨灰,她一點兒也不後悔,反而有些擔心——不知道巧琴的骨灰順利下葬了沒有,也不知道吳婆婆的情緒平復了一些沒有。
雜物間煥然一新,桌子板凳也擦拭乾淨了。阿南又來了,騎著摩托送來幾摞高矮不等的塑膠凳。
「霜霜說了,這種凳子不僅防水,還輕便。」阿南得意地將藍色的塑膠凳放在地上,敲了敲,邦邦響。
「南哥,這麼多凳子,一趟運不完。你要是不來,我可怎麼辦啊。」兔勉望著簇新的塑膠凳,憂心忡忡。
「你不用擔心,我天天過來。不光是幫你們推車,還可以用摩托拉東西。」阿南一邊說,一邊將塑膠凳搬進了雜物間,望著新貼好的瓷磚一陣讚嘆。
「真是鳥槍換炮了,這下再也不會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