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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雪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掙錢重要嗎?那是肯定的。這段日子以來,她特別懂得賺錢的重要性。可是,她不希望袁文生冒險,用所有的身家孤注一擲,只是為了證明自己可以掙錢。
「文生……回家吧。咱們一起掙錢。」於雪語氣一軟,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對袁文生的在意,勝於那筆錢。她擔心他為了掙錢,鋌而走險。
「你對我掙錢的能力沒有信心?」袁文生沒有接於雪的話,而是再次問道。
「……文生,我下崗了!」
袁文生聽了這話一愣,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下崗?你們公司也能讓你們下崗?什麼時候的事?」再開口,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聽上去柔和了許多。
「前一陣子。」
「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一直打你傳呼,你也沒回。」
「那時候我一直在深山老林裡,根本不通電話啊。我這剛到鎮上,就立馬給你打電話了。」
「做什麼生意能做到深山老林裡?文生,回家吧!」
「這個不用你操心,說了你也不懂。你也不用上班了,就在家歇著,照顧好瑞蕊。等我賺夠了,我就回去。」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還記得那碗綠豆沙嗎?裡面放的是什麼?」
「什麼綠豆沙、紅豆沙的。」
「咱倆剛認識那會兒,在廣州。你喝的那碗……綠豆沙!」
「什麼沙不沙的啊。我不記得了。大雪,你是不是不上班,在家閒瘋了。我馬上就能掙到錢,回去了。你要是還有錢,就再給我匯一些。」
「我哪裡還有錢啊,從天上掉下來嗎?」
就在這時,電話那端忽然響起了一片喧鬧聲。有人喊著,「開了,開了!」。緊跟著,一陣嘈雜的人聲,似是許多人一擁而上。袁文生好像被什麼吸引,對於雪的話充耳不聞。他似乎很著急,「我這兒忙上了,回頭再說。」說完,他就匆忙撂了電話。
電話裡傳出一串單調的忙音,於雪握著聽筒,呆呆地放下了電話。
袁文生連那碗綠豆沙都不記得了。於雪有些難過,因為在她心目之中,那大概是自己人生之中最難以忘懷的幸福時刻了。
那天,突然就起了狂風,緊跟著來了急雨。糖水店老闆急匆匆地收拾桌椅,拉門關張。幾個年輕人站在路邊,被狂風吹得睜不看眼。風太大了,撐不住傘,他們停也不是,走也不是,不知該怎麼辦。就在這個時候,遠遠來了一輛公交車,晃晃悠悠地朝著公交站牌駛去。
「快跑啊!」見大家站著不動,袁文生大喊一聲,隨後把傘一收,招呼大家向著公交車站跑去。
眼見他跳著、喊著衝進雨裡,褲腳被風掀起,腳下濺起一片水花,憂心忡忡的於雪突然笑了出來。她不知從哪裡來了力氣,一把抓起女伴的手,衝進了雨幕。
說來也怪,雖然是風雨飄搖,但於雪還是很開心。雨點是熱的,溫暖而清透,噼裡啪啦打在她的臉上,打在她的額頭,打在她的眉心。於雪和大家一起尖叫著,大笑著,瘋狂地奔跑著,踏著鮮紅的鳳凰花,任由大雨淋濕她的身體。
不知什麼時候,於雪的髮帶跑掉了,髮辮散落披在肩上。她上了車,髮絲被雨水打濕,粘在臉頰上。就在她有些狼狽地整理頭髮之時,袁文生上車了。
他是最先衝出去的,但到了車站,他卻是最後一個跑上車的。一上了車,他就向於雪揮了揮手,仔細一看,他手裡拿的卻是於雪那條黑色的髮帶。
不知他是在何時看見於雪的發繩跑掉了,也不知他又是在何時撿了起來。於雪唯一的印象,就是袁文生對她微微一笑,歪著腦袋望著她。他手中的髮帶被打濕了,上面細小的鐵花兒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