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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日子,雖然說吃的還算過的去,穿的就不怎麼充足了。只能是大的穿過了,給小的,而小孩子是沒有錢來添置衣服的。只有大哥、算是家裡的頂樑柱,每年能添一套衣服。其餘不足時,就用爸爸原來的舊衣服改制。這個活,都是晚上媽媽手工一針一線做的。有時到了換季的時候,媽媽整夜地忙著改,要不然,我們四個人就沒衣服穿了。可是,她白天還要去生產隊裡勞動,做飯,衣服,操持家務,擠時間還得去菜園子忙活。到了晚才能給我們幾個人縫補衣裳。那個時候的我們還小,又要幫家裡頭幹各種活,又貪玩,也不知道介待,衣服穿的特別費。幾乎每天晚上媽媽都要給補衣裳,忙的別說睡覺了,就連掉眼淚的工夫都沒有。媽媽誰說生下我們四個孩子,在爸爸走之前,還是相當年輕的,滿頭的黑髮,細發的面板,臉上連一個皺紋都沒有。都說人要不操心,臉上就不見老。其實,一個是年歲和心態,一個就是條件。爸爸沒走前,媽媽雖然也操勞,可她心情好,精神頭足,沒有負擔。人有精神,就不見老,你要是老有精神壓力,一天天沒精打采的,連個笑模樣都見不著,不老才怪呢。不信你上街仔細看看,問問就知道了。現在,媽媽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顯得老很多。首先,精神上的打擊特別大。她一個女人家,又沒有文化,又沒見過世面,光是身邊沒有個男人,沒有個商量的,沒有個依靠,就夠為難的。這又是罪人家屬,本身都自卑,見到人更是膽顫。心裡沒鬼都害怕,別說有鬼了,你說,活的不就更累,更不自在了。這種心理上的負擔,能不使人焦悴。讓人整日不得安心,又沒有出頭之日,怎麼會不催人老,不讓人萎靡呢。
再說,原來男人在的時候,又體面又風光,在農村,是受人尊重和羨慕的家庭。如今不但這些都沒有了,反過來還要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這一反一正,其中的滋味,裡面的難處,就可想而知了。還有,媽媽在生產隊幹一天,才記七分工分,好年頭,十分工有一元錢的時候。一般年頭,十分工一天都在七,八角錢左右。掙七分工天才幾角錢,要養活一家人,是夠艱難的吧。雖然說現在有大兒子幫助,可他一個孩子,在生產隊幹一天,才給五分工。娘倆加一塊,才能頂一個大勞動力多一點。每年去了口糧款,所剩就無幾了。不象原先,男人一個月就掙三十多元錢,再加自己掙的,生活得多富裕。現在不行了,這個生活的重擔,壓的她有點喘不過氣來。你說她能不見老呀。
這還得說沒有天災人禍。要是趕上年景不怎麼好,一天工分幾分錢或者是倒掛的時候也有。那就更沒轍了。只有自己想辦法苦挨。不象貧下中農等人家,政府還有個救濟,有個照顧,個人也隨便些。比如賣個農產品,搞個小開荒,自己多種點什麼。再不濟,還敢到生產隊的地裡偷點吃。而我們家這樣的條件就慘了,政府沒有空管你這些,生產隊也好,群眾也好,是不許你搞其它活動。至於你活了活不了,怎麼苦,怎麼難,你自己還不敢向外說,也沒人可憐你,沒人同情你。這還不算,要是亂說,那就是對社會不滿,對人民不滿,那還了得,這不反天了嗎。那就有你好瞧的,有你罪受的。所以說,象我們這樣的人,有苦自己咽,有罪自己受著。
這些連我們孩子都知道,何況媽媽呢,她還能年輕得了嗎。也就是這樣,我們從小就能吃苦,比別人家的孩子多受累。挖野菜,挖薘姆花根,這種野菜的藤和葉,人不能吃,是餵豬的好伺料。而地下的根,白白的,長長的象粉條,盤根錯節。把它從地下挖出來,洗淨,可以上鍋蒸著吃,也可以切碎摻到苞米麵裡貼大餅子吃。它有些甜味,有些嗷不登的味。雖然說不算太好吃,又沒多少營養,人吃了不添多少力氣,可總能填飽肚子,比吃不飽強,比捱餓更好受。這種活,只有我們小孩子才有空去挖。而一般的年頭,是沒人吃這個,也沒有人去挖它。只有象我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