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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冷風中也有一番熱鬧,是一群年輕的學生堵在門口,有男也有女,加起來大概六七個人,兩個高個子的青年手裡扯著偌大一張橫幅,上面用紅油漆寫著「政府禁賭,蠹吏誤國」,乍一看還真有些嚇人。
帶頭的是個女學生,生了一雙烏黑水靈的大眼睛,扎兩個俏皮的羊角辮,估摸著也就是十六七的年紀,正站在學生堆的最前頭大聲喊著橫幅上的字,激情洋溢得嗓子都啞了。
白清嘉看了這架勢挑了挑眉,心想現如今國內的學生怎會如此天真,竟相信政府禁賭這等荒謬的辭令?
是,辛亥之後南京臨政的確出過一條法令要求全國禁賭,可這也不過是說說,現如今總統都換人做了,政令又怎麼會一成不變?上位者好賭,全國自然上行下效,何況賭博這樣賺錢的買賣說不定政府也在背後偷偷做呢,就好比這座招人眼的666號賭場,背靠著租界,又有政府官員明裡暗裡扶持,自然生意亨通。
也就學生單純,還以為這世道真會變好。
白清嘉心中暗嘆,對這些與自己年紀相仿的青年的態度頗為複雜,既覺得他們可憐,又覺得他們可敬,此外心中更是沉甸甸的,總難免有些慼慼然。
她收回目光不再看了,秀知也已拉開了車門就等她上車,可這時那扯著嗓子喊的女學生卻突然看到了他們一行,眉頭一皺便迎了上來,氣勢洶洶的,好像還想伸手去拉白清遠的袖子,嚇得文永趕緊把人擋了,心想他家少爺什麼時候又欠了新的風流帳,還葷素不忌連小丫頭片子都不放過了。
白清嘉也做此想,不禁扭頭皺著眉看向她二哥,這可真是委屈了白二少爺——天地良心,他分明連面前這個女娃娃姓字名誰都不曉得。
那扎著羊角辮的女學生卻已經咋呼開了,就算被文永攔著也要指著白清遠的鼻子大罵:「畜生!你把萍萍怎麼了?快把人放了!」
萍萍?
這怎麼又牽出一個人來?
白清嘉扭頭瞪著哥哥,卻見他也是一臉茫然——白二少爺花名在外,人的確是風流浪蕩,可卻好在從不會不認帳,曾與他情濃的女郎即便在分手後也都會念他的好,偶爾同人提及這位少爺都會說:「唉,他是個好人,可惜我們有緣無份。」
興許……這位「萍萍」的確與他無關?
白清嘉琢磨的工夫,白二少爺也想起這位「萍萍」是誰了,原就是洪復山這兩天勾搭上的那個女學生,沒想到這風流債卻被錯記在了自己頭上。
他暗道一聲「冤孽」,面上仍然風度翩翩,又對那扎著羊角辮的女學生溫言解釋:「你的朋友的確在裡面,卻並非與我同行,倘若你們有時間倒可以在這裡再等一等,等她出來便能曉得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這可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洪復山是666號的座上賓,在三樓還包了個房間,一年中起碼有幾個月會住在上面,那位萍萍小姐今夜恐怕也出不來的。
那小羊角辮卻不依不饒,仍瞪視著白清遠出言不遜,又罵:「你少在這裡胡言亂語!你們這些權貴都是這樣,吃喝嫖丨賭仗勢欺人,定是強佔了萍萍還不肯認帳!我奉勸你趁早把人交出來,否則這事可過不去!」
嘰裡呱啦一通搶白,一雙眼睛瞪得像要噴火。
白小姐雖然一向對她二哥有頗多怨言,但說到底也是護自家人的,看不得別人沖他甩臉色,尤其此時她已有了判斷,認定二哥與那個什麼萍萍並無幹係,於是脾氣也上來了,細長的眉一擰,嘴角勾起冷笑,對那小辮子說:「好笑,尋個由頭便這樣攀汙人,還敢大放厥詞說什麼過不過得去,莫非這上海灘還是你傢俬有的?」
那女學生沒想到白清嘉會這麼不客氣,愣了一下,隨即臉上如火燒,又氣又惱:「你!」
白小姐才不給她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