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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河恐嚇道:「你現在在生病,給我安穩一點!」
齊路遙的目光還沒找到焦點,嘴巴倒是先一步做出了反饋:「你好牛啊,還教育起醫生了。」
至少沒燒傻,夏星河放心了。
本來有些帶刺兒的話,因為發熱而變得軟軟糯糯的,倒是讓這句話聽起來有幾分像是在撒嬌。
夏星河沒忍住,低頭咬了咬他的耳尖,又湊到他脖子後側蹭了兩下,才慢吞吞從他身邊撤開來。
兩天之後,齊路遙終於徹底好了,精神恍惚了半個下午,吃了一頓大餐之後立刻恢復了原狀。
那天下午太陽很好,在齊路遙的要求下,兩個人先去隔壁看望了已經完全沒有行動能力的墨遠遊。
這個偏執又頑固的人,此時臉上罩著面罩,像是一具會呼吸的骷髏。
「醫生說他撐不到下個星期了。」夏星河看著面前這個把自己生生折磨死的人,口吻裡沒有多少惋惜。
齊路遙湊到病床前,看著他的臉,不輕不重地問道:
「你有什麼想要對鹿柴說的話嗎?」
看著這人本來微弱的心電圖,在聽到鹿柴二字時,立刻揚起了焦躁的波動,夏星河不禁感嘆齊路遙這人真是喜歡殺人誅心。
——哪怕墨遠遊真有一肚子話想要對鹿柴說,他現在也根本開不了口。
但墨遠遊還是竭力抬了抬指尖,指向床頭的那個抽屜。
齊路遙抱著臂瞄了一眼,伸手開啟,裡面躺著一張潑墨的白色面具。
齊路遙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把面具拿出來,俯身對墨遠遊道:
「我會替你轉交給他。」
看著墨遠遊整個開始混亂的數字指標,齊路遙伸手幫他按下了呼叫鈴,轉身道: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出了病房,夏星河沒忍住提醒道:「這個世界的鹿柴根本不認識他。」
齊路遙聳聳肩,不置可否。
下午,墨遠遊死亡的訊息傳來,他死之前,床頭除了臨終關懷的醫生護工沒有一個人,沒有鹿柴,也沒有他拋頭顱灑熱血的清水的成員。
他殺死了唯一知道「時空穿越」真相的那個墨遠遊,因此他死了便就徹底死了。
聽到訊息時,齊路遙剛好在實驗室,鹿柴正在一邊給旺財做檢查。
「這是什麼?」鹿柴看著齊路遙遞給他的一張潑墨面具,不解地問道。
「是你的一個愛慕者讓我轉交給你的。」齊路遙道,「他叫墨遠遊。」
「墨遠遊?好耳熟的名字」鹿柴皺了皺眉頭,「好像是本科搞社團的時候認識的人。」
他伸手翻了翻通訊錄,接著搖搖頭:「太久沒聯絡,都刪掉了,可能我記錯名字了吧。」
鹿柴生得漂亮,根本不缺愛慕者,這一個小小的風波,甚至沒能影響他維修旺財的手速。
「我都不記得跟他有過聯絡,他怎麼還能喜歡我?」鹿柴狐疑地嘟噥道,拿起面具打量,「這東西好奇怪還有劃痕,應該是戴過挺長時間了,感覺有點變態啊。」
齊路遙笑起來,不置可否。
下班後,鹿柴走得急,那張面具就被忘在手邊。
齊路遙沒去動它,他知道幾天之後,這東西就會和無數送到鹿柴手裡的鮮花禮物一樣,會零零落落地躺在垃圾堆裡了。
夏星河準時出現在門口——他現在在皇工教物理,下個月,齊路遙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完,也打算一起去皇工教書了。
「我爸說要請我吃大餐,慶祝我成為副教授。」夏星河一邊笑著一邊佯裝搓著雞皮疙瘩,「我懷疑他想把我毒暈了、直接塞到軍隊服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