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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魚下得山來,往臉上塗了厚厚的〃面友〃白霜,照了鏡子,自以為可魚目混珠,不想叫老護士火眼金睛洞穿,好不晦氣。
加之鑑定一說,確實切中要害,一時間眼淚汪汪。
護士人老了,還沒當上醫生,多年的苦媳熬不成婆,對年紀輕輕的女醫生充滿嫉恨。
一看女醫生落淚,心態多少平衡了些,抽出一條潔淨些的單子說,我這個人就是心腸軟,好,照顧你,給你換。
沒想到沈若魚一把將染有血汙的單子抱在胸前說,少充奸人!我才不領你情,我就用這個單子,什麼也不怕!她一跺腳一轉身,扭頭就跑,差點將身後等著領物品的女護士撞倒。
那女子戴著大大的口罩,只露出漆黑的眉毛和瞳仁,整個臉龐像白雪地上遺落了烏鴉的羽毛和龍眼核,簡潔而分明。
你是從高原來的?她輕聲問。
是又怎麼樣?沈若魚一時對野戰醫院所有的人都充滿仇恨,戧道。
那兒非常艱苦,咱們倆差不多大吧,你真不簡單。
別生氣,到我屋裡坐坐吧,離這兒不遠。
那女孩不由分說牽著沈若魚的手走。
沈若魚剛到這所醫院,兩眼一摸黑,又遭了老護士的訓斥,一肚子的委屈正想找人訴,就乖乖地跟在女孩後面。
我叫簡方寧,婦產科護士。
喔,那真巧。
我正要到婦產科學習。
兩人越說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