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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家的學生先挑的事?」燕鴻忍氣問。
安保慶擦了擦汗:「說是太學院的先去……可隨之弘文館的也到了,也有人說看見弘文館的學生先攛掇,分不清誰前誰後了。不過下官想,好歹兩邊是一幫讀書人與一幫女子,都算是識字通禮的,頂多在門外吵吵嚷嚷,不至於鬧得更大了,燕相不必過於擔憂。」
燕鴻還是放心不下,肅聲道:「此事你立刻帶人去辦,止息為先,切不可再生出事端。」
「是,」安保慶頓了頓,又道:「事後下官定捉了謝裳裳那婦人下牢獄,將此事徹查到底。」
燕鴻不容置喙:「謝裳裳不可動。」
「本來這事都消停了,若不是她來,今日京中何至於攪得這般風雲?不殺她,只要是要問責而已。」
燕鴻冷聲質問:「問責,謝裳裳是尋常婦人嗎?」
安保慶斂著神色不出聲。
「世人都喊她『先生』,就連我見了,也得尊稱她一聲『謝先生』。」
燕鴻飄遠的目光收了回來,又道:「謝裳裳乃文壇名士,折辱名士,失的是文人之心!你刑訊的手段是叫人佩服,可正因如此,只怕你只因今日之事問責於她,來日天下讀書人便要對本相口誅筆伐。本相不惜名,惜的是人才。」
啟朝新立,多數士子本就唸著舊朝,不願入仕新朝。燕鴻多年來一直對文人懷柔以收攏人心,便是知道文章輿論的厲害。
而不光是女子文壇數十年來以謝裳裳為標榜風氣,時過境遷,如今的中原文壇都還得騰她一席之座。
安保慶一拜:「謹遵燕相教誨,下官明白了。」
說到此處,燕鴻撐著欄杆看向了皇宮的方向,忽迸出了一聲冷笑,眼角笑紋縱橫,說:「人老了,是容易糊塗。你年輕氣盛,也得小心防備著那設局之人。」
「是。」安保慶若有所思,拜別了燕鴻,便立刻衝出相府,領著外頭的刑部官兵快馬加鞭趕往樹滋堂。
可安保慶的人馬還沒趕到,半道上就來了名巡邏的城吏給他報信:「安尚書!樹滋堂的那兩撥人打起來了——」
「什麼?!」
馬嘶人沸,安保慶勒著韁繩,胸中頓時氣血翻湧,忍不住啐罵道:「他孃的!好男不跟女鬥,這些爛泥扶不上牆的瞎驢,連這爛俗道理都不懂還讀狗屁的四書五經!」
眼見著這事態是難收場了。
要換做平日裡那些學生要鬧事尋死也就罷了,可眼下臨近官員大選,壞了選拔的規制,他沒法跟燕相交代。
城吏的馬跑得沒他的快,追得吃力,在馬背上斷斷續續道:「學生們原先都是知道分寸的,不曾動過手,只在堂外高聲辯論,放話說,只要謝裳裳不再給女學生們講學,他們便撤。可哪知道,後來商侍郎到了樹滋堂,有太學院的學生氣不過,許是早看她不順眼了,抄起硯臺砸了她,商侍郎額角都是血。京中女子又素來仰慕商侍郎的,場面才亂了起來。」
這日頭天氣多變,昨夜鄴京還是陰雨徹夜,此時已烈日灼目,街上又濕又熱。
安保慶的內衫都被黏膩的汗糊住了,他氣得腦殼疼,渾身不適,牙尖抽氣:「商珠她來湊什麼熱鬧?這不分明是火上澆油麼!」
第19章 就計 「不脫褲子就吃。」
安保慶趕到時,樹滋堂已是一派混亂不堪。太學院與弘文館的學生高呼如雷,女子亦慷慨不肯退讓,推搡爭執之間,打砸遍地,都已顧不得什麼體面。
這天悶得實在是要炸了鍋,蒸得人心焦灼。
商珠扶著流血的額,面色蒼白,女侍正欲扶她從混亂中進屋躲避。士子們見商珠來了又要走,更是憤懣難當,欲衝破人障而攻訐之。
滿眼皆亂,唯獨站在臺上的那位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