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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生病
月假如約而至。
何禾坐在店面的凳子上, 面前水紅色的桌面上鋪散著試卷和書，電視機裡還在播放著巨型宮廷大劇, 幾個人鬥得死去活來, 好的人黑化了或者是死了，自以為的壞人也終於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果然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ldo;你作業寫了嗎?&rdo;何禾轉身問坐在一旁支著下巴目不轉睛的看電視的妹妹。
何苗皺了眉頭，有點不開心, 悶悶說：&ldo;等我看完這一集, 就寫作業。&rdo;
何禾：……
三十分鐘之前，她可能有另一個妹妹。
&ldo;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同意的, 要我去養你弟弟, 我和你說我心還沒這麼大。&rdo;後廚傳來父親激憤的聲音, 嗓子由於長期吸菸而聲音沙啞, 粗聲粗氣氣息起伏，&ldo;你就死了這條心。&rdo;
另一道聲音越過沙啞的聲音，尖銳刺耳：&ldo;何大紅我弟什麼時候要你養了, 他都沒娶媳婦，我作為他姐幫幫他怎麼了，你怎麼心眼這麼壞。&rdo;那是母親的聲音。
&ldo;呵‐‐我心眼壞，那我四弟五弟還沒老婆呢, 你怎麼不說。&rdo;
&ldo;怎麼說, 他們對我怎麼樣你看不見嗎，你娘一直就看我不順眼還想我怎麼樣。&rdo;
&ldo;那你娘對我好了，我娘做了什麼?你去年過年吃年夜飯愣是一個人呆在家裡也不去她家, 我和你說你別太過分。&rdo;
何苗和何禾兩個人互視一眼，面面相覷。
後廚還在爭吵，何禾拍拍妹妹的腦袋離開凳子向後廚走去。
後廚的隔門上的塑膠隔帶被人一把撩開，厚重的塑膠帶撞擊出了噼裡啪啦聲，滿臉怒火青絲繚亂的母親氣沖沖的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悶氣不說話。透過隔簾，何禾瞧見了蹲在後廚的院門口背佝僂著原本強壯如今瘦削的背影，有裊裊的白眼從那頭冒出。
他在抽菸。
在何禾的印象中其實阿婆對她很好，從兩歲到十二歲一年中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她家過的，雖然被逼著做農活幹家務，可是她養了她那麼多年，比節省電話費半年打一次電話的爸媽要親。
七歲父親在外務工暑假送兩歲的妹妹回來，走的時候她在上學，回來瞧著那丟在椅背上的褲子才知道父親又出去了。
八歲的她用在學校拿的粉筆在床頭的水泥牆上寫：&ldo;爸爸媽媽怎麼還不回來，怎麼還不打電話……&rdo;這件事被阿婆總是提起，她知道她那是心疼她，調侃只不過是為了讓媽媽知道。
可是這些媽媽都沒放在心上。
從小不愛說話，但是何禾知道媽媽對外婆家比對阿婆家好，她和那邊的人親。
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最終何禾看著生氣的母親輕聲開口：&ldo;媽，阿婆她從小把我帶到大，做的事夠多了。&rdo;
母親聞言抬起頭瞪了何禾一眼，何禾心顫了顫倔強的與她對視。
盯著不遠處的女兒，母親最終緩緩開口：&ldo;何禾，其實你不喜歡媽媽吧!&rdo;
何禾心一慌，辯解想要說沒有，可是所有話語都笨拙的堵在嗓子口。
母親撇開了眼自顧自言，&ldo;從小到大沒有人疼我，所以何禾，我也不會去疼別人。&rdo;作為家中第二個女兒，下面有兩個弟弟，上面一個姐姐，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都是被忽視的那一個，父母的疼愛本就不多分到的就越發的少幾乎沒有。
難堪的低下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