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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心裡願意這麼著那麼著,可就是有一種神秘的力量不允許你這麼著那麼著,還不把自己的心扭成一個麻花結?」他說:「在這陽世上做個人吧,該扭著那還是得扭著,不然想喝涼水都沒人幫你舀啊。」我笑了說:「老子渴也算了,總強似每天察顏觀色看天氣,那是人不呢?」他咧著嘴也笑了。
大徐的話刺激了我的驕傲。從醫院出來我想著:「老子是一個人,不是附在誰身上的一隻寵物,我該跟誰說話還要請示誰?說些什麼還要轉了幾個彎去揣測別人會怎麼想,那我又成了什麼東西?人吧,他不能有傲氣,可不能沒有骨氣!」這樣想著我好像要跟誰挑戰似的,又像要跟誰賭那一口氣。
以後我碰見施廳長,該說話仍然說話。說不說這個話對我並不重要,可我如果迴避,那就是把頭低下來了,這才是重要的。開始幾次我還東張西望看有人看見沒有,看見了我還有點勇士的氣概,可後來覺得並沒有那麼危險,可能是大徐想得太多了,又感到自己把這點事也看作挑戰,看作維護人格,實在是虛張聲勢。這天下了班我想上街去,施廳長在大院門口,見了我舉著手連聲喊:「小池,小池!」我正有事,打個招呼就想過去,他手伸在空中,見我沒停下來的意思,手慢慢放下來,停在齊肩的地方。我連忙過去說:「您叫我呢!」他向我訴說最近很難入睡,問我有什麼藥性平和一點的中成藥。我說:「吃杞菊地黃丸就不錯。」他說:「試過,效果不明顯。」我說:「您呢,把心放寬,有些事不想那麼多。」他說:「人也怪,昨天的事記不得,多年前的事倒清清楚楚,一幕幕放電影一樣,有時候一放就是一個通晚。」我說:「您天天晚上給自己放電影,怎麼能不失眠?」正說著大徐開著那輛豐田出了大院。施廳長一直盯著車出了大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不去想那些事,可人總是人吧,心總是心吧!」我說:「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他說:「一天到晚心裡空蕩蕩,幹什麼事都不算個事。」我看著他的白髮,心裡想著:「老了,又退了,對歷史舞臺還那麼執著。」我說:「我給您開幾副藥吧,釣魚,下棋,打門球,包你睡得好。」他說:「這些事做一兩次還可以,多了就太沒意思了。有些東西你們這個年齡體會不到啊。」看著這個可憐的人,我知道任何語言都沒有辦法改變他對事情的體驗方式。他失去的其實只是由權力派生出來的虛擬的尊嚴,他至今還看不透這個事實,沉溺於往昔不可自拔。這個可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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