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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有風,沙礫被吹到車門上,有細碎的聲響,司安娜雙手攥得骨節發白,才能剋制著因恐懼而生的顫抖。
周圍都是一望無邊的海灘,黑壓壓的,哪裡有什麼別墅。
他偏過頭看她的反應,笑了笑,一定要她想起些什麼,“不記得了?你那麼小,穿著睡衣在別墅裡跑來跑去,晚上就回到地下室睡覺。”
“你有時候會不乖,哭著要找媽媽,司董就讓我給你打針,打過之後就很聽話了,後來你會求著我給你打針,因為打過針會舒服,當時眼睛圓溜溜的特別可愛。”
“你小時候特別喜歡畫畫,拿到畫筆就不哭了,我也心疼你,就給你買各種各樣的畫筆,地下室裡都是你的畫,我都有撿起來,可惜後來被燒掉了。”
司安娜安靜下來了,她聽著他的話,在藥物的作用下,記憶如珠子一樣串聯起來,耳鳴聲伴隨著模糊的畫面在腦海中閃現。
盧卡的頭顱低下去,慢慢說:“安娜小姐,你怎麼不記得了呢?”
司安娜喉間溢位哽咽,一下一下倒著呼吸,那段黑暗的、被身體保護機制刻意隱瞞的三年,那些噩夢,和最近這段時間身體的異樣,在此刻無比活躍的大腦中散去了濃霧。
她說不成句,伸出的手劇烈顫抖,想要阻止盧卡快說出的話。
“你被司董脫掉睡衣的時候,明明是我在旁邊保護你啊。”盧卡抬起頭,硬朗的臉上是汩汩留下的淚水。
“啊————!!”
司安娜驟然爆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任何生物都沒辦法發出那樣尖利的聲音,偏偏她發出來了。
她覺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掙扎著爆裂,然後被潑上濃臭不已的汙水,那衣冠楚楚的身影,那粗糙粘膩的大手在她肩上腿上流連時,彷彿被多足蟲爬身的惡感,她全部想起來了。
急促的鈴聲從座椅底下響起,司安娜眼睛睜到兩倍大,看見盧卡探身過來,奪走她的手機。
螢幕上“哥哥”兩個字尤為刺眼。
刺痛了司安娜的眼。
原來,他說“父親不會有意見”是這個意思。他對父親做了什麼,他吻她的時候,又在想什麼。
想她曾經是他父親的禁臠,是個毒蟲,還是……他的累贅?
應該是愧疚的吧,司臨逸。因為這些愧疚,她變成了他甩也甩不掉的包袱。
還是個不斷糾纏他索取愛的包袱。
司安娜脊背塌下去,天也塌了。
盧卡注視著她心如死灰的表情,摁掉了不斷撥來的號碼,眼神憐惜,“安娜,我們才是最合適的人,對不對。”
她張了張口,沒發出聲音。剛才那聲喊叫傷到了她的聲帶。
遠處的景點聚集地,點著燈光,海面上的燈塔也不時有光束照過來,唯有他們這處,尤其黑暗。手機鍥而不捨的響著,被盧卡一次次結束通話。司安娜覺得有強烈的光束照過來,睜眼向那邊看去,越野車穿透力極強的燈光射過來,她模糊的視線看到了近處一個高大的人影朝這邊狂奔。
她沒去費力分辨,轉過頭看著駕駛座底下的某個位置,艱難地發出聲音,
“盧卡,帶我走吧。”
盧卡笑了,打著車子一腳油門就往黑暗的另一頭駛去。
他語速很快地說:“小姐,我會帶你去義大利,那有最充足的藥品,你不用擔心任何事,我們可以在那開始新生活,只要你忘了……小姐!!”
他的話沒說完,司安娜撲過去抓住了他的方向盤,使出全身的力氣摜向另一邊。她的頭順著慣性重重磕在另一邊的車門上,但她顧不上疼痛,用右手拼盡全力伸進方向盤底下的卡槽裡。
盧卡短暫慌亂過後很快察覺到她的意圖,伸腿死死卡著她的手,不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