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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那我應該寫什麼?”楊楝稍稍清醒些時,就知道這一關是無論如何躲不過,屏退耳目之後,叫琴太微拿紙筆來錄自己的奏疏。
“殿下那一天,到底遇見了什麼呢?”
他乘著乾清宮的鑾駕出城,除了一隊皇帝心腹的錦衣衛,連隨行的禮部郎官都不知道車中並非皇帝本人。鑾駕出了永定門,正要下車折柳,楊樗忽然跪在車前懇求,說自端午節後,他苦練射藝,只為是讓“父皇”再看他射一次柳,如今父子分別之際,還望全他最後的心願。
楊楝默示錦衣衛呈上弓箭。不出所料,楊樗一箭穿柳之際,周遭煙塵四起,數不清的兵馬將鑾駕團團圍住。雖然兵士們全都換了盜賊的服色,但楊楝一眼便認出那個一馬當先殺過來的猛將,正是忠靖王世子徐安照。
護駕的錦衣衛大抵是得了皇帝的密旨,虛作聲勢地格擋了一番,就讓徐安照殺到了車前。長槍抵到轅門的一霎,楊楝猛然掀開車簾,趁著徐安照那一瞬間的愕然,他手中的佩劍也刺了出去。
“我遇見了什麼不要緊,”他說,“這是要看事到如今,皇上打算要什麼樣的結果。”
徐安照全力支援福王承嗣,最後卻慘淡收場,難免生出不臣之心來。皇帝故意稱送楊樗出城,以誘其出手,而暗中卻令楊楝行李代桃僵之計。以目今的局面,皇帝並無十分的把握能夠一舉端掉徐黨,他打的如意算盤無非是——若能撲殺徐安照一支固是好事,若遭徐家反彈,則將楊楝推出去頂罪,以“謀逆之名”順手除掉這個礙事的侄兒。
徐安照並不愚蠢,發現車中竟不是皇帝本人的那一刻,便知自己被暗算了。楊楝使的佩劍並非應手兵器,只劃傷了他的臉。他立刻高呼“徵王謀反”“清君側”,帶著手下將御駕從人砍了個七零八落,竟是一個活口也不留。
這般情形,也沒有超出皇帝的預期。他原指望坐山觀虎鬥,等城外鬧夠了才出面平息事態。不料神機營的一支兵馬卻提前到了,徐家將士雖有悍名,陸文瑾手下的人卻也不是吃素的。到了這份兒上,徐安照亦不能跟官軍硬戰,唯有且戰且退。而就在這時,徵王被殺的訊息也傳了出去。
“放出這個訊息,是小陸的計策,不過我確實是差點死在徐安照的槍下……到底不是他的對手。”楊楝嘆道。
陸文瑾心知皇帝不肯放過楊楝,唯有先傳死訊令皇帝放心,才可能不予論罪,進一步將“殘害親王”的罪名扣在徐安照頭上。這時朝中內應已起,奉天殿外群臣哭聲震天。為平定人心,皇帝必須出來先給個說法。天子一言九鼎,他既然承認了徵王替他受難,待到楊楝死裡逃生回到宮中,再要改口可就難了。
“他肯說這話,倒也難得。”楊楝道。
琴太微緩緩道:“說來還是小七機靈。那天晚上趁著乾清宮的那位內官洗臉的工夫,截下了他的腰牌,後來竟直接拿給他乾爹了。田公公把這腰牌給了鄭叔叔,鄭叔叔親自拿去還給了那位內官,卻用這腰牌印了十來張拓片,立時傳到宮外去。據說皇上已經把那位公公趕去伺候杜娘娘了。”
“……鄭先生說的?”楊楝問。
鄭半山雖能時常過來問脈,卻因楊楝人事不省,只能斷斷續續地將宮府內外各種情形講給琴太微聽,教她記下趁空轉告楊楝。“鄭叔叔說了,皇上這次做局沒有做好,倒被太后及時識破,扳回一成。如今兩邊相持不下。太后的意思是既要保住殿下,也不能傷了徐家。忠靖王的請罪奏疏,前日也已經送到了。皇上仍在猶豫……”
“皇后呢?”
琴太微搖頭道:“事出之後,皇后娘娘在乾清宮脫簪除服,跪了一晚,皇上只勸她不必擔憂。她……也就什麼都不說,連齋醮都停了,不過曾也遣了女官過來問候殿下。”
“既然猶豫,只怕終究是下不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