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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色的杯身上,線條小狗歡快地向前撲著黃色的花朵。
裴林腳步猶豫著,慢慢走到櫃子旁邊,在杯子裡倒了半杯水。
入口的水溫剛剛合適。
手邊的直飲機裡,水溫的溫度被定在45度。
裴林沉默著喝完那一杯水,一扭頭,剛好看到江潮提著垃圾要出門。
裴林過去幫忙:「我幫你。」
「……」江潮神色略顯尷尬,「沒事我自己去就行,哦我剛好去拿個快遞。」
一般情況下江潮是不太會糊弄別人的,一個是沒必要,另一個是他懶得想理由。
裴林看著他手裡那一大袋子廚餘垃圾,一眼掃過去就看到了蔓越莓、麵粉和牛奶的包裝盒。
他收回視線,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一般讓開了路。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躲在被子裡偷偷聽著江潮出門又回來的聲音。
他閉著眼睛,心裡依然亂糟糟的。
在那些亂七八糟的複雜情緒裡,只有一塊裝著江潮的地方依然是平靜的。
幾天後,裴林抽空回了一趟裴仲世那裡。
他沒提前說,下了班吃過飯後便獨自開車前往那處陌生又熟悉的住處。
然而裴仲世並不在家,門內一片漆黑,空無一人。
裴林站在門口,只覺得全身的血都冷了。
裴仲世賭博最兇的那段日子裡,裴林不知面對過多少次這樣的場景:回家時裴仲世總是不在家,而等他回來後,家裡就只剩無休止的爭吵。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裴林悲哀地發現,自己竟然還是無法完全相信裴仲世——他說過很多次、做過很多次保證,他明明說過再也不會去打麻將了。
可當他推開房門、沒有看到裴仲世的身影時,他仍然只會覺得那人不知泡在哪個麻將館裡,正在和他的狐朋狗友吆三喝四。
裴林重重地關上房門,獨自站在黑暗裡,掏出手機給裴仲世撥了一個電話。
「林林?」裴仲世的聲音聽上去十分驚喜,「我剛剛還在看新聞,你回家了嗎?」
裴林冷靜道:「下班了,想說過來看看你。你吃飯了嗎?」
裴仲世笑著說:「吃過了。你什麼時候過來?我還在外面買菜,你慢慢開車,別著急。」
「……」裴林覺得自己全身都僵硬得緊,乾澀道,「這麼晚了,才去買菜嗎?」
裴仲世解釋道:「咱們附近那個超市,你還記得嗎?幹不下去了,月底就撤場走人,最近好些東西在打折,我每晚都過來,每天都能淘著新的便宜東西。哎,你餓不餓?要不要給你做點夜宵?」
「不用了,我剛吃過,吃不下了。」裴林輕聲道,「我吃完飯才過來的。你也別著急往家趕,我還在路上。」
「哦哦,對,」裴仲世這才想起來,「你得播完新聞才能吃飯,現在應該是吃不下了。那行,你慢慢開車,我從超市過來,應該比你早到。」
結束通話電話後,裴林在房子裡走了幾圈,又拿起鑰匙出了門。
他說不清自己是種什麼心態,心裡明明已經傾向於相信裴仲世所說的話,卻仍要固執地自己親自驗證才肯相信。
他躲在消防通道,等了大約十分鐘,裴仲世終於回來了。
算算時間,確實像是從超市走回家的。
裴仲世似乎很開心,腳步輕快,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他把手裡的東西放在地上,掏出鑰匙開了門。
裴林在幾步之外悄悄看著,那袋子上確實印著超市的logo。
經年累月累積下來的無法信任,是橫在他們父子之間的又一道隔閡。
裴林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冷靜許久後,悄悄從消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