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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荃在廚房低頭尋找著什麼:“我嗓子熱得冒火,有蘿蔔嗎?我想吃點。”
王嬸忙從廚桌下面拿出只白蘿蔔:“有有,等著,我洗乾淨了給你削削皮。”
王嬸忙著洗蘿蔔,國荃拿起水瓢在缸裡舀了半瓢涼水要喝。王嬸立馬制止道:“哎喲,冷水可不敢喝。”
王嬸話說不及國荃咕嘟咕嘟喝了幾口,國荃喘著粗氣道:“啊,涼快多了。”
王嬸說:“少爺,你這可是要作大病呢!你剛剛喝了藥,藥勁上來慢慢就好了。涼水一喝,體內的熱這麼一激,病症更是厲害。”
國荃說:“胃裡苦得難受,好想吐。”
王嬸瞅著國荃:“吃兩口蘿蔔壓壓也好啊,怎麼能喝生水。”
張升從門房走到大門口,確認大門的門閂是安全的,他正待回房,卻不自主地向亮著燈的書房走去。他站在門前,隱約聽到國藩在和秉鈺說話:“下午小珊說,澤兒和九弟同時發熱,這是流行病毒。我已吩咐王嬸,明早在每個房間都用醋熏熏。現在的天干冷,若是能下場雪就好了。”
秉鈺著急道:“我是擔心傳染到全家。你也不要熬了,明一早還要點卯。”
曾國藩說:“等我記完這些賬,馬上就睡。”
張升聽到此,忙轉身走向門房,秉鈺出屋徑直回了臥室。張升走了一半又再次來到書房門前,國藩耳朵敏感地:“誰啊,進來吧。”
張升應聲進了書房:“老爺,您還沒歇呢。”
曾國藩說:“哦,張升啊,這麼晚了找我何事?”
“啊,我是看書房的燈還亮著。”
“什麼事你說。”
張升略微為難地:“老爺,我本不想這麼晚了還來打攪您,可這...”
“無妨,你直說便是。”
“老爺吩咐過,每日要保障奶孃的伙食頓頓有魚有肉,可眼下臨近過年,任何東西都在漲價。煤炭也要買,冬儲的白菜大蔥也要買,老爺又讓給沅甫少爺和小少爺買藥,咱櫃上的錢,已經...”
曾國藩點頭道:“好,我知道了。今天晚了,明天中午我把錢給你。”
“有老爺這句話我就寬心了。常言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替老爺管著這個家,事事離不了一個錢字。我想,定是老爺太忙,一時想不起這些瑣碎,就來跟老爺提個醒。”
曾國藩說:“張升,咱們家的情況你最清楚,不是我忙就能忘得了的。我們剛剛搬了新家,租金是原來的一倍,老爺我也不是生意人,每天都有進項。我總要有個挪動的空暇不是?”
張升回答著:“是是,我知道,老爺心裡一定惦著這些事呢。”
曾國藩說:“放心歇息去吧,明天中午我一定把錢交你手上,不會讓你為這個家為難。”
“那老爺也早點歇吧。”張升話畢退出了屋。國藩‘唉’了一聲,身子靠在椅背,他手捂住了額頭……
冬季的黎明,公雞凍得都懶得打鳴,不是鐘樓傳來了五更鼓,當真不知是何時辰。早起的岱雲夫婦,蘭芝正在幫陳源兗穿戴官服:蘭芝說:“你的官靴,我沒辦法再給你修了,還是買雙新的吧,正好過年穿。”
陳源兗自嘲一笑:“哈,捨不得坐車,累了腿還走破了靴子。不過想想,一雙靴子走了半年,還是挺划算。”
陳源兗穿戴整齊,蘭芝一邊欣賞道:“嗯,好英俊。走吧,別晚了。”
陳源兗正要出門,又回頭對蘭芝道:“啊對,櫃子上的錢袋給我,差點給忘了。”
蘭芝拿過錢袋:“你在署裡坐班,身上裝這些錢做什麼?剛剛貸的60兩銀子,你可不能亂花啊?”
陳源兗說:“房租、過年帶取暖,就指望這些錢呢,我怎麼會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