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你是在哄我嗎 (第3/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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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信中所寫並非愛他……
夜已深了。
宮燈燭火從雕花木門的縫隙傾灑進來,楚召淮衣衫單薄,從肩到腰好似瘦成薄薄一張紙,抱著膝蓋坐在榻上發呆。
那封信放在桌案上,還未拆封。
楚召淮枯坐許久,終於下定決心下了榻。
沒什麼好怕的。
楚召淮坐了太久,雙腿已麻了,剛走兩步就踉蹌著險些摔倒,他強撐著走到桌案邊抓住信,沒有絲毫停頓,一氣呵成開啟信。
宮燈透過絲絹木門傾灑溫和的光芒。
楚召淮趔趄著扶著桌案坐在地上,垂眼看信。
的確是白夫人的筆跡。
視線怯怯落在信上,只是一眼,楚召淮心間患得患失瞬間被前兩行驅散得一乾二淨,方才的束手束腳和所有擔憂好像變得極其可笑。
「吾兒小水,展信開顏」
楚召淮忽然就笑了。
「別數年,召淮或已及冠,今日芝蘭玉樹娶佳人,頂門立戶。孃親雖離,卻化風拂春波,惟願吾兒無災無難無憂。」
白夫人只留了短短几句話,楚召淮卻捏著薄薄的紙看了足足半刻鐘。
深更半夜,姬恂從外回寢房。
剛開啟寢房的門,一股夜風倏地刮來,輕柔穿過前廳,裹著炭盆的溫熱順著半掩木門的縫隙吹拂入暖閣中。
姬恂剛將門掩上,忽然一頓。
靜謐深夜,暖閣隱約傳來壓抑到極點的嗚咽。
姬恂站在昏暗中,垂在身側的五指緩緩收緊。
……卻只是看著半掩的雕花木門,並未過去。
楚召淮無論受多少委屈,從不會在旁人面前落淚,今日許是大悲大喜之下,像是咬住什麼才艱難忍住的嗚咽聲逐漸壓抑不住。
楚召淮抱著薄薄的信,孤身癱坐地上,忽然失聲痛哭。
姬恂心口似被重擊般,劇烈一顫。
寒風順著大開的窗戶拂來,將姬恂鬆鬆垮垮的衣袍吹得胡亂飛舞。
昏暗中,他只是安靜站著,直到暖閣中的哭聲越來越弱,終於細至無聞,姬恂才抬步走進暖閣。
炭盆燒得太旺,趙伯沒將門關嚴,宮燈燭火照映,從縫隙瞧見桌案腳邊,楚召淮安安靜靜靠在那,滿臉淚痕閉著眼。
已睡著了。
燭影落在楚召淮精緻的眉眼上,風似乎將那點悲傷驅散。
雖然眼尾還在落淚,他抱著信,卻是慶幸滿足的。
姬恂緩步走過去,俯下身將已熟睡的人從地上打橫抱起。
楚召淮穿得單薄,輕飄飄得像是沒有重量,披散的未束起的墨髮流水似的垂曳而下,他靠在姬恂懷裡,忽然喃喃夢囈。
“我不怕。()”
姬恂動作一頓,將楚召淮輕緩放在榻上,指腹將他臉上的淚痕拂去,面頰上那滴痣被水浸得越發透亮。
他注視著陷入安眠的人,眸底冰冷的戾氣還未散去,心境卻平和。
甚至算得上寬容。
姬恂從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就像他教楚召淮的那般,想要之物便去取來,得不到那就強取豪奪,只管自己舒心。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起了放手的念頭。
放楚召淮回臨安,讓他不必受困在小小的王府不得自由,更不必跟著他去闖未知的、可能會喪命的未來。
姬恂將錦被為他蓋好,看了他許久,終於收回視線剛要離開。
楚召淮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袖子。
姬恂一僵。
楚召淮像是睡得不安穩,拽住後眉頭緊皺,似乎咕噥了句什麼,又鬆開手,翻了個身繼續睡。
他夢到了孃親。
白夫人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