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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寫的是毛筆字，豎著排列，從右向左，讀了兩句，不知所云，正宗的古文。
王思燕把小冊子翻到最後一頁，上面沒有字，只有一張人像，淡墨黑色，為毛筆所畫，看上去年代久遠，使得畫像有種濃厚的歲月沉澱感。畫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面無表情，戴著瓜皮帽，能隱約看到腦後拖著辮子，應該是清朝人。
&ldo;這是誰？&rdo;我問。
王思燕道：&ldo;這是我曾祖父，叫王恩。光緒年間生人。&rdo;
我開玩笑說你們家還有族譜，不錯啊，啊。說完之後，王思燕一點不覺得好笑，面無表情，我訕訕覺得沒意思。
王思燕說：&ldo;爸爸過世之後，這幾天我收拾他的書房，找到了一堆關於我們家祖上的資料，發現了一些秘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好找到你。&rdo;
&ldo;啥秘密？&rdo;我問。
王思燕說：&ldo;我的曾祖父王恩是大戶人家，最鼎盛時期，買過梅花巷整整一條街。他有很多老婆小妾，也有很多子嗣，我們這一支並不是曾祖的嫡出，所以我爺爺在家族裡並不吃香，這也導致後面一連串的事情。&rdo;
&ldo;後面又發生什麼了？&rdo;我問。
王思燕說：&ldo;曾祖王恩死於民國，當時地方戰亂，他帶著財產和家眷遷移老家，在過山口的時候，被土匪攔劫。他被土匪綁在樹上，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很長時間，肚子被剖開，心臟挖走了。&rdo;
她拿過一本書，翻開一頁給我看。
這本書是解放後教育部編撰的某地方中學課外讀本，翻開的那一頁記載了這樣一篇故事，說是在二萬五千裡過糙地爬雪山的時候，幾個同志你推我讓，共同分享了唯一一根火柴。
這篇故事文筆簡樸，感情真摯，濃濃的正能量，確實適閤中學生讀物。
王思燕等我看完，說：&ldo;這篇文章裡那個叫&l;小鬼&r;的小同志，本名叫王名柱。&rdo;她頓了頓：&ldo;那是我爺爺。&rdo;
我倒吸口冷氣：&ldo;原來你爺爺是老革命。&rdo;
&ldo;我爺爺因為不是家族嫡出，沒得到蔭庇，小時候沒讀過什麼書。不過陰差陽錯，他因為不招待見，沒資格跟隨曾祖回鄉，反而避過了匪災，所幸逃過一難。後來他參加隊伍，解放前是一個大人物的警衛員，沒什麼大的戰績，就是憑著資格老，解放後某了一官半職，還做了地區暑長，算是一方大員。他老來得子，就是我的爸爸。&rdo;王思燕說。
我沒有說話，似乎隱隱想到了什麼。
王思燕繼續說：&ldo;我爺爺死於紅色浪潮的年代，戴高帽掛鐵牌，撅著屁股噴氣式的遊街，在大禮堂開萬人批判大會。據說我爺爺偷著給當年的老領導寫信訴冤，可那位老領導也自身難保，天天隔離審查。那封信被人發現，把我爺爺打了一頓，肋骨條打斷好幾根。就在那天夜裡，我爺爺把八樓禁閉室的窗玻璃砸碎，從上面跳了下來，發現屍體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rdo;
她的口吻很平淡，像是在講述一個莫不關己的陌生人故事。
&ldo;這麼說，你沒見過你爺爺？&rdo;我問。
王思燕點點頭：&ldo;關於他的印象，都來自我爸爸的口述，你別打岔。說完我爺爺，再說說我爸，他的下場你也知道了，橫死在賓館，和女人做骯髒事，晚節不保，死都死的窩囊。&rdo;
我把這幾個人的命運串在一起，遲疑地說：&ldo;你曾祖橫死，你爺爺橫死，你父親橫死……&rdo;
我打住了，再往下說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