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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客之處,你可得小心伺候著。這染房是我的,這裡聲音也香甜,空氣也香甜,這天香樓就是我的家。周都換天換的快,這天香樓是牢籠也罷,我卻只望它繁花錦繡,四季如春。而你,我希望你也能嶄露頭角,花開崢嶸,而不是碾做春泥,無人知曉。”
周紫陌說的周都換天換的快,子瑜可是並未想到他處。她不想被這染房染的失了本色,便第二日趕快搬到了逍遙軒。那裡卻是更加的雅緻,少了那很多古怪稀奇的面譜面具。
當日她就有貴客拜訪。小廝報知是雍王府的大公子朱厭。
這人卻與那周紫陌極為相似。第一次只是姿態高傲,眼神玩味,片言皆無。第二次也是。直到第三次。
而這第三次,卻是子瑜先言語的。
“公子來了三次,次次百金,卻對小女子琴藝無半句評語,為何?”
“因為我不懂琴藝。我只是金子多,賞賞花打發一下時光罷了。”朱厭擺擺手,有小廝上前,將一壺新茶泡上。
子瑜心中沉吟,她想起那刀俎樂的真諦,知人心。可怎樣知?從哪裡知呢?她忽然有一種摸不到路的感覺。但她心思敏捷,便試探而問道:“公子以何操業?”
“收稅官。”朱厭落落笑道,他眼神雪亮,語氣中有藏不住的高傲戲虐,“這職業跟嫖客差不多,嫖客是把妓女的衣服一層層剝掉,收稅官也是,把百姓脫個精光。”
“我聽智者說過,肉吃的多了,肉味就分辨不出。公子定是看透了世情,看穿了風月,才說出這樣璞真的話來。”
那朱厭咧嘴無聲的笑笑,道:“說我高傲的人多如牛毛,說我狂妄的人多如江鯽,像你這樣評價我的,倒是破天荒第一次。我喜歡你。”他接著調侃道:“也許我該娶你。被萬千人騎的支女當了王妃,然後再騎到萬千人的頭上,這才是因果正理。對的,是這個理,我愈發的喜歡你了。”
他招一招手,有隨從端上百金在桌。繼而退出。這一舉動讓子瑜厭棄起來,她冷笑道:“
小女聽家父說過,這周朝及諸國,是在一個廣袤的大陸上,公子知曉共有多少人?”
“一千餘萬人。”朱厭回道。
“這裡只有我們兩人,你自然是喜歡我的。但這諸國大陸,可不止我們兩人,那麼多美人,你又怎麼守得住本心?”子瑜一雙妙目盯著朱厭,“人多了,無緣無故的愛就少點,無緣無故的恨就多許多,不是麼?”
朱厭仰首笑道,“那太簡單了不是麼?把其他人都殺光,只剩下我們兩個就行了。”
子瑜心中顫了一顫,道:“即便只剩我們兩個,你又怎麼能夠確定,那個時候是互相憤恨呢,還是互相愛慕呢?”
朱厭久然不語,臨末了,道:“誰知道呢,也許仇恨一直鐫刻在每個人的骨頭裡,要不然對於異人,對於不同的族民,我們為何會先選擇對立或戰爭呢。”
只是雖言片語,但在子瑜心中,朱厭像極了一匹駿馬,難以駕馭的,急欲脫韁而去的駿馬,但它將奔向何處,是那漆黑的無邊的荒野,還是懸崖,子瑜無從感知。朱厭是她的第一個客人,她想要學習知人心的物件。這個意圖,不由自主的像刻刀一樣鐫刻在自己的腦海中。也許周紫陌的話是對的,“知人心,治人心,方得自由。”
日子像蝴蝶扇動的翅膀一樣,模糊看不清。子瑜不知自己的親人處境何如,不知鳳來情景如何。也許親人健在,也許親人都以為自己死了,無處找尋。她便悽悽苦苦的掉下淚來,待到有人來,又忙整容收拾,換上面具,換上偽裝,裝成另一個人。也許每個人都同時是另一個人,都是異人。她複雜的想著。
她過著另一個人的生活。甚至習慣了這種生活。她小心觀察,謹慎猜測,一面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像個繭子,一面又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