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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李燕溪——那老東西最是奸詐不過。”皇甫微微沉了眼,“兩邊各打一棒,看起來誰也不偏頗,實際上……哼!”
流風抬了抬手,制止了皇甫的話,反而是回首道:“鳳喬,你先安心在這裡修煉,不會再有人來打擾的,皇甫也會常常來這裡看著,有什麼事情你就問他,一切等我從陰獄出來再說。”
鳳喬默默的應了一聲。
她知道她的擔心她的憂慮她的懊惱其實沒有任何作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好好修煉,等待一年後的那場琉璃冰原狩獵戰,到時候一雪前恥,狠狠的把那群看不起他們的人,踩在腳下去!
流風又囑咐了皇甫幾句,那個風流浪子被迫不情不願的答應這段時間好好看著鳳喬,不再出去拈花惹草,隨後哼了一聲,擺擺手丟下一句“我先去安慰我的紅顏知己們”,匆忙離開。
看著皇甫走了,流風這才笑意淺淺的看想法鳳喬,道:“這麼著急讓我把他打發出去,你要和我說什麼?”
鳳喬驚訝的挑了挑眉,她是有話想問流風,顧及皇甫在場不好問,卻沒想到他竟然看出了自己隱藏下的的焦躁不安。她抿抿唇,道:“我們離開帝牢山脈的時候,那隻五階的巨獸白虎,你不是說要稟報城裡嗎?有沒有去殺死它?”
“哦,你是說這個啊,”流風一停,他的神色裡慢慢浮現出了顯而易見的一抹失望,“我自然回稟了。但是那隻巨獸白虎已經消失了,找去的人沒有發現。”
鳳喬微微一頓,她看見了流風有些失望的神色,卻猜不出他是為何失望,是因為那隻白虎沒有被發現?不過,沒有關係。
“沒殺了它,也好,”鳳喬慢慢的,冷冷的道,“也好,將來,等我親手殺了它!”
流風彎了彎唇角,少年俊美的臉上笑意溫和平靜,他道:“如果是這個,你可以在皇甫面前說,我和他是生死相交的兄弟,不用多顧忌。”
鳳喬點了點頭。
北地的黃昏來的特別早,天色尚明,便有夕陽昏黃的光落在了那些冰雪砌成的重簷廡殿上,高啄的簷牙角落裡似乎隱隱有屬於冰雪的寒香浮動,給這座冰雪之城寒冷乾燥的空氣,染上一層素煦。
鳳喬忽然有些茫然,她透過窗子看向天空,空氣中有飛舞的細塵,在天邊羽化成了幾抹微紅的光。
那是夕陽。
很多很多年以後,鳳喬偶爾會想,如果時光真的終止在了那平靜的一刻,又會怎樣?
那時候,這片大陸還是寧靜而沒有戰火紛飛;這個世界還是和平而沒有血腥風雨;那些人,還是信任相交,而沒有欺騙、分離、反目、背叛。
可是她已經沒有了追憶的時間,她肩負的責任與仇恨,讓她幾乎一刻也不能鬆懈。只有在一場大戰結束後短短的休憩裡,累極倒在戰場的屍山血海裡,她仰頭看見的似曾相識的夕陽光裡,才會隱約想起,曾有一個在一座冰雪之城、和人一起度過的寧靜傍晚。
然而她現在,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女,剛剛踏上武道之途,對未來充滿疑惑與茫然。
流風很快就要離開,鳳喬不願意再來一次分離,乾脆先辭別流風,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冥想修煉。
她知道流風其實有很多秘密,但是誰沒有秘密呢?比如鏽劍,比如阿央,流風沒有對她尋根問底,那她自然也識趣的沒有向流風打破砂鍋問到底。
流風和皇甫沒有說過自己的靈臺是什麼,但鳳喬覺得,大概除了形靈臺,也不做他想了吧。
鳳喬慢吞吞的合上門,想了一會兒,爬到床榻上坐下,慢慢取出了那把鏽劍。
她一直猜測若遠的這把鏽劍其實是他的本命元兵,離開之前便讓流風給她寫了一些常見字和上古天篆的翻譯,理由是他馬上要去陰獄,未必能來得及看見鳳喬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