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篁蘊公館的私人別墅區。
靜謐的歐式花園裡開放著叢叢繁密皎潔的梔子花。
雨夜狹深,少年撐著透明的傘,黑色的長校服褲下是一雙乾淨的白色耐克。縱使一路踩在雨裡,也沒弄髒分毫。
繞過後花園步至側門,進門前,少年想起什麼,收了傘,頓住腳步。
垂眸回看了一眼皎潔零落的梔子花。
盛放在冷雨淅淅的墨夜裡。
她是他黑暗世界裡唯一的白潔。
空蕩的別墅里布滿密不透風的監控,只住著他一個人。
他開門進去,警戒的紅光登時亮起來,驟然映亮他冷白的面龐。
黑色、暗紅、冷白,三種色彩交錯堆砌在一起,勾勒英挺清雋的少年雛形,顯現出一種奇異的滋味。
在一片猩紅的警戒光線裡,少年身形修頎,隨手將書包扔在入口處的雕花紫光檀木沙發上,換了一雙拖鞋。
走到冰箱前,開啟冰箱門,從裡面拿出一瓶冰水。單手擰開瓶蓋,仰臉,突起的喉結上下滾動。很快一口氣喝完,捏扁扔垃圾桶。
他沒什麼情緒地上樓。滑動手機開機。螢幕上閃過亮光,顯示有六個未接來電。
其中有四通來自於一個沒有備註的電話號,另外兩通則簡單備註了一個“溫”。號碼的歸屬源都是平禮。
六通電話他一通都沒接到,但也不打算回撥。
他將手機扔去充電,而後開啟衣櫃拿了睡衣。
正準備洗澡時,手機系統鈴聲卻響起來。他伸手捏起手機,螢幕上亮著那個沒有備註的號碼。尖銳的亮光在深夜中刺痛著敏感的神經末梢。
他想也沒想就結束通話。可沒過兩秒,那電話又撥過來。
沒完沒了的。聒噪又煩人。
遊賜滑動接聽。
對面是一個冷淡的中年男聲:“六月回平禮,來參加我和你梁阿姨的婚禮。還有,下個學期起,你給我回平禮唸書。”
音色冷淡而帶著不可抗拒的命令的意味,壓抑又帶著極端的控制慾。這就是他的父親,遊銘。
他一個字也沒說,自如地結束通話。
之後趁那電話回撥過來前,利落地將它拉入了黑名單。
房間裡靜寂下來。
落地窗沒關,窗紗起起落落地漂浮。只能聽得見連綿不絕的雨聲,潮溼又淅淅瀝瀝。
篁蘊公館位於城郊,傍山而建。別墅後面是成片的草木,常有鳥群棲息。此時,深雨長夜,也能聽得見倦鳥的嘶鳴,甚至能聽得見鳥類翻動翅膀的聲音。
他逆光而立,兀自垂著手,渾身的血液都在壓迫傷口,手心一陣沒來由的刺痛。儘管已經盡力壓抑著情緒,但他還是控制不住地在顫抖。
送進來的風裡面有梔子花的味道。清淡、鎮痛。
他眸光凜冽,情緒稍平復了些。
走到窗前,潮溼的雨氣湧進來。
手還在抖。
上面纏繞著容藝親手給他包紮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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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他撞破父親遊銘和梁韻的私情。
少年當即給了遊銘一拳,遊銘滿臉是血,反應過來後,也立刻還擊。
父子兩人互相掐著對方的脖子,明明是天底下最親近的父子,血管裡甚至都奔湧著相同的血脈,可彼此眼神裡都充斥著對對方的深惡痛絕。
他知道遊銘恨他。
他的父親遊銘出生在伏海鎮的一個單親家庭,雖生得一副清冷斯文的好皮囊,卻因為貧窮的家境,一直備受歧視。性格敏感、陰暗又自卑。
不過好在遊銘聰明努力,最後以高分考上了平禮大學的醫學部。
同班同學裡,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