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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滿錯愕,抬頭看著這景象。
白皙的手指捏緊手中的祈天燈:誤時辰了,她還未將寫著祝願話語的燈送到祈天宮。
祈天宮在每年的上元節都會提前發放祈天燈供百姓領取,寫下願望後按照所述時辰歸還。若成功歸還,願望就會在來年實現。寫有無法實現的願望與期望的燈,永遠無法歸還。
「阿滿,發什麼愣呢!走啊,祈天宮都已經放燈了,再不回府就遲了。」紅棉又隨著祈願的人群被擠出來了。
阿滿喃喃道:「紅棉姐,祈天燈我還沒送去呢……」
「為什麼每年我都祈願不成功呢?」她喪氣著臉。
她手上的燈是對於王嬤嬤的祝願以及……雲孃的。
往年關於雲孃的燈她都未成功送到祈天宮,今年本來不打算再信這東西了,沒想到還是送不出去。
這代表什麼呢?
遠處,周晏提著一盞繪著鳳的稜角燈,視線越過人群,那雙常帶鬱色的眸子,凝在帶著白貓面具的少女身上。
「怪可憐的。」
第8章 、賜婚
殿內,身著玄色紋著燙金龍紋的長袍的少年帝王,蒼白的手捏著一枚黑子。
裊裊煙霧從暗金鏤空的香爐飄出。
地暖供著熱,使殿內有著區別與外界的暖意。
「國師,子安認為不可。」黑子落下,將白子圍困其中。
「陛下,我只是來告知你卜算的結果。」此言出自帝王對面的白衣道士。
正是當朝國師,他有著一雙看透世間萬物的眸子,淡漠出塵,三朝國師,容顏已老,卻似有仙骨。
周晏低垂著眼睛,落子的手似有遲疑,仍舊落在封死白子的路上。
「誒誒,小皇帝,我適才下錯了,不算不算。」
周晏:「……」
帝王無奈地扶額,他一點兒都不喜歡和國師下棋。因為國師就是個臭棋簍子。
「陛下,你與我所佔卜的姑娘的婚事需要快些下達旨意。否則將會有不可預估的禍事降臨於大梁。」
他幽幽地看了老道一眼說:「國師,你難道不知?那候府千金與韓尚書可謂是情投意合。」
奪他人之所好,可不是君子所為。就算他很討厭韓淮,也不能……
那般狼子野心之人,奪其所愛怕是要折壽。
周晏這般想著,對自己的壽命感到擔憂。
「陛下,這並非兒女情長。」國師淡淡的說道。
「國祚全繫於此,您知道的,我從未出錯過。」
周晏神色一怔,又想到了往事,沉默不語。
暮色將頃,白衣道士踏著步子,穩健地走回祈天宮。
周晏沉沉地看著面前錯亂的棋盤,縱使國師執白子悔棋無數,仍舊輸了。
他眯了眯眼,起身,走到案桌。看了看成了堆的奏摺,隨手拿起一本,提筆寫下朱紅色的「允」字。
……
三日後,丞相府
一名容貌姝麗,眼神清透,穿著婢女服飾的少女直直地站在書房。
面前是氣質陰冷,面容冷峻的青年,丞相之子韓淮。
這是阿滿第一次,在丞相府生活這麼些年以後,再次面對面地與韓淮見面。
她略帶不安地捏著上衣的衣角,無意識地將其捏的皺巴。
是蓬一將她帶過來的,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將她帶到書房,蓬一面色古怪又帶著歉意地看了她一眼就關上門退了出去。
韓淮的神色複雜,漆黑的眸子在昏黃的燭光下晦暗不明,漫不經心地問道。
「名字?」
「任毓。」
「你姓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