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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復了好一會兒,他的眼神才聚焦回眼前所在的這間屋子——這是賀栩的房間,昨天他拖著箱子,又回到了原點。
他揉了揉沉重的腦袋,側頭看向被微風吹起的窗簾。這雨一直從夜晚下到了天明,他可能是稍微有點感冒。
塵封多年的往事一經提起,便像開了閘的洪一樣一發不可收拾,讓人的心情沉鬱到極點。
徐落喜歡他。是,他那時雖然聽說過有些少數的人是同性戀這回事,可從來沒有想過會在自己身上發生。所以徐落第一次提的時候,他只當徐落是錯把欣賞和親近當成了喜歡,認為只要好好引導就能糾正。
可徐落似乎很確定自己的心意,表白一次比一次熱烈直接,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因為他也非常確定,自己對徐落沒有那種情分。說實話他們只是同一個公益協會的成員而已,由於年齡差不多,關係比和其他成員之間稍好一點,會約著一起去敬老院和兒童福利院。
他只好明確地表達他不喜歡男生,並表示最後一次圖書義賣之後,就不要再單獨見面了。長痛不如短痛,如果徐落真喜歡男的,而他又給不了徐落想要的,乾脆不要耽誤人家的時間。
義賣前一天,他爸媽正在家裡吵架,花瓶、擺件砸了一地,他又一直有換季病,連續持續了一週的低燒。眾多煩心事攪得他焦頭爛額,吃了藥早早就躺下了,把隔天義賣的事忘了個一乾二淨。
醒來看到手機裡那幾十條訊息,才發現大事不好,他拖著虛浮的腳步趕到醫院,人已經不行了。
那時的感覺,可能就和現在一樣,身體承受著重荷,頭腦卻異常痛苦而清醒。
他很自責,自責自己的年少無能,他知道一切其實是陰差陽錯,責任並不全在他,但如果是現在成熟的他,可能會處理得更妥善,不至於造成無法挽回的遺憾。
但人永遠不可能重活一次,只能在往後的日子裡儘量避免悲劇的再次發生。痛定思痛,徐落的事,成為了他想當醫生的契機。
之所以想到徐落,不是因為他這麼多年還無法釋懷心裡的愧疚,而是因為梁溪的那句「喜歡上了紀先生」。
紀沉魚、他、徐落,紀沉魚、他,梁溪,時間的輪軸再次重合,彷彿昨日重現。
無論是為了徐落刻意接近他,還是為了報復他搶走梁溪,似乎都是紀沉魚復仇的手段——還是紀沉魚最擅長的那種。
就像巴普洛夫的狗聽到搖鈴就會分泌唾液,他因為當年的事,從那之後對三角關係也產生了某種類似條件反射的極端牴觸感。
他們才是一起的,而他被排除在外,那種濃濃的挫敗感,讓賀言舒頭皮發麻。
既然如此,就把地方騰給他們,他走好了。賀言舒想。
拖了好幾個小時才起床,開啟手機一條梁溪挽留的訊息也沒有,賀言舒面無表情地按熄螢幕。這樣也好,他本來也沒有期待什麼。
賀念秋看到賀言舒一臉憔悴地起床,擔憂地替他端來早餐:「言言啊,和小梁吵架了?」
賀言舒平靜地吃著,半晌後點頭:「我和他分了。」
「啊,怎麼就分了。」賀念秋喃喃自語,還覺得有些可惜。前一陣子賀言舒還總唸叨著要帶梁溪來陪她吃飯,怎麼轉眼就成這樣了。
「不合適,分了也好。」賀言舒淡道。
「嗯嗯是,那結了婚的還有離婚的呢,談戀愛分手算什麼。」賀念秋知道就算分手責任肯定也不在她這個品行端正的侄兒身上,安慰他道:「趕明兒姑姑再給你介紹好的,姑姑公司可多青年才俊了,白人黑人都有。」
「不要黑人。」賀栩在一旁吃著煎雞蛋,吐出舌頭誇張地亂抖。一想到他好看的舅舅和巧克力色的男人黏在一起,親一下就像吃了一嘴的巧克力,咦呃,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