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裱字的相框穩穩掛上牆面,鏡面透照著男人深邃的眼窩,他長睫落下淡淡一片影,抵著相框下方的指腹握得泛白,也不過是停頓幾秒。
晏朝聿折身,眼底漾開溫謙的笑:「祖父需要時,孫兒自然會回來。」
晏平山的手觸過那疊紅帖,又很快收回,他昏濁的目光沉沉看了晏朝聿半晌,才笑道:「你長大不少,也懂得如何體貼長輩了。」
他只垂眼應聲,沒答是也沒答不是,瞧著似預設。
老爺子九點入睡的習慣堅持了幾十年,晏朝聿八點半離開書房,同門外候著的僕人梁姨打過照面,沿著庭院長廊回房。
書房燈照著,晏平山杵著柺杖直起身,梁姨立在一旁扶著他邁下臺階。
「小梁。」晏平山:「有沒有發覺,朝聿和四年前不一樣了。」
梁姨在晏家服侍幾十年,察言觀色都趕得上昔年祖輩在紫禁城裡的模樣,只笑道:「這幾年大公子的脾性磋磨過,自然更懂得您在他身上用心良苦。」
這話晏平山聽了舒坦,回程這一路臉色都顯得和煦起來。
而東院那端,樓臺淡淡燈光搖曳,玻璃窗微光勾勒出一道修挺的剪影,在月光裡若隱若現。
晏朝聿開啟窗,滑動著手裡火機的砂輪,燒起支煙,猩紅的光在閃,一截菸灰從他指尖撣落,落在窗外那株羅漢松上面,一寸又一寸的灰白。
而這滿園羅漢松,一株便千金難求,是幾年前三叔晏仲嶺為討老爺子歡心,費了好大心血弄回來的。
寂寂長夜裡,打火機的『咔擦』聲響持續很久,似一種癮。
次日,晏朝聿搭乘兩趟航班。
一趟是直飛美國,另一趟是從美國轉機。
剛下飛機,一通國際長途便打過來。
靳向東:「你沒回美國?」
晏朝聿黑睫微斂,沉聲問:「誰給的訊息?」
「你先別急,別人不知道,是你助理告訴我在機場沒接到你,我才來問。」靳向東又說:「阿晏,不管你下一步做什麼,但凡事別太冒進,要小心。」
晏朝聿頷首應下,結束通話電話,他抬眼略過一行英文【peretola airport】
機場玻璃外,濃鬱的金黃霞光萬頃注下。
翡冷翠的日落,是值得欣賞的。
晏朝聿卻沒有因此停下腳步,他只匆匆掠過一眼,便邁步離開這裡。
出了機場,一臺暗紅色超跑停在眼前,似一直伴著這座古老的城市在等待它的主人。
晏朝聿走上前,接過西裝男子遞來的車鑰匙,繞身直接進駕駛座,他開車一貫很瘋,那雙浸著沉淡的眼睛也在踩下離合時,而變得熠亮生輝。
新來的助理第一次坐老闆的車,心提到嗓子眼不敢喊一句,只得暗自蜷緊手指去攥安全帶,表面還維持著面不改色。
抵達目的地後,晏朝聿將車停在路邊,掏出煙盒遞他一支:「會抽嗎?」
陳勇還沉浸在幸虧自己頭髮茂盛,可以遮擋額汗的思緒裡,陡然聽老闆輕飄飄的一聲,還有些愣神,「啊……」
晏朝聿嗤笑著搖下車窗,兀自點燃一支。
「陳助理,聽過一句話嗎?跟什麼樣的人,也總得學他點什麼。」
夜風湧過他的聲音,「可以試一試,菸絲我換過,不傷身。」
話一落,車門開啟,車鑰匙與那枚銀色雕花打火機一同擱置在中控臺,男人撣了撣毛衣上的搭配披肩,路燈將他的身姿烘照得舒闊而挺拔,學習拳擊這幾年,他再不是少年時期的清峻單薄。
前方是私人莊園。
晏朝聿靜靜站在路燈下,一刻鐘後,指間的煙燒乾淨,他瞭目瞥過莊園鐵門發出的動靜,只見一道瘦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