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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沒準他們是從那邊逃跑的。&rdo;警察還沒來得及重複剛才的問題，戈爾迪就趕忙接著說，隨即晃了晃掛在胸前的金十字架。
警察們疑惑地盯著他看。他們在哈萊姆區這裡，見過很多奇怪的宗教教派，依照上級的命令，他們非常尊重有色人種的宗教;但是，眼前的這個修女的舉動，更像是在和魔鬼打交道。
一陣沉默之後，一名警察嚴肅地問：&ldo;往哪邊?&rdo;
&ldo;罪人之路是艱辛的。&rdo;戈爾迪說。
兩名警察交換了一下眼神。
&ldo;我們上車吧。&rdo;一名警察說。
第二名警察格外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車裡的瘦高個兒和伊瑪貝拉。
&ldo;他們都是你的弟子嗎，修女?&rdo;他問。
戈爾迪突然把金十字架放進嘴裡，然後又吐出來。
&ldo;&l;我從天使的手裡拿到小冊子，並吃了它。&r;&rdo;他莫名其妙地引用了一句話。他知道在哈萊姆區裡，唬弄白人警察最好的方法，就是愚蠹地引用《聖經》。
兩個白人警察的眼睛瞪大了，為了抑制住笑意，漲得通紅的雙頰都鼓起來了，他們有禮貌地扶了扶帽子，迅速地轉身離去了。那句話完全弄暈了他們，根本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
&ldo;你覺得她是不是喝醉了?&rdo;一個警察大聲地問，車裡的人都聽到了。
另一個白人警察聳了聳肩，笑著說道：&ldo;可能是，也可能不是。&rdo;
他們回到巡邏警車裡，啟動了u形警報器，掉頭向橋墩下的碼頭飛馳而去。
湊熱鬧的人蜂擁而至，像穿了衣服的幽靈一樣，從黑夜裡蹦了出來。計程車再次發動，司機小心翼翼地繞過了巡邏警車。
&ldo;媽的，快走!……&rdo;瘦高個兒怒罵道。
司機的腦袋還僵硬著，但是，汽車已經在第八大道加速飛馳了。甚至從後腦勺，也能感覺到司機的驚恐。
&ldo;該死的，離我遠點兒。&rdo;瘦高個兒咒罵著，把伊瑪貝拉推到一旁，&ldo;簡直太熱了。&rdo;
&ldo;不要那樣對我說話。&rdo;伊瑪貝拉說著，把手伸進提包裡摸索著。
&ldo;如果你能給我一把刀……&rdo;瘦高個兒笑著說。
但是，伊瑪貝拉打斷了他：&ldo;閉嘴。&rdo;她遞給他一罐面霜，&ldo;拿著，塗些在你燒傷的地方。&rdo;
他擰開蓋子，往燒傷處抹了厚厚的一層。
&ldo;漢克不會那樣做的。&rdo;伊瑪貝拉說。
&ldo;閉嘴!……&rdo;瘦高個兒被激怒了，&ldo;你不知道這個老修女，一向都是一個警察的線人嗎?&rdo;
戈爾迪察覺到伊瑪貝拉，正好奇地看著自己，他低頭看著金十字架，裝作正全神貫注於虔誠的冥想。
&ldo;任何人對你來說都可疑。&rdo;伊瑪貝拉對痩高個兒說，&ldo;他怎麼知道我們談論的是什麼?&rdo;
&ldo;你要是再說話，我就割斷他的喉嚨。&rdo;
&ldo;你就喜歡打打殺殺。&rdo;
&ldo;不幸終於過去了。&rdo;戈爾迪在禱告。
&ldo;幸好有他在車上。&rdo;瘦高個兒低語說。一輛救護車在街上呼嘯而過。
在他們抵達尼克博克醫院前，沒有人再開過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