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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劉建成,劉新的臉色變了變,他隨著周青柏的話露出一點悵然的悲傷神色,聞言嘆了口氣,感慨道:「哎,我爸臨終時候還一直惦記著周叔呢,總唸叨,後來還是我媽從家裡找到了他倆當兵時候的合照,這才把人哄閉眼。」
周青柏:「……」
真會順杆爬啊,周青柏想。
他以為自己就夠睜著眼說瞎話的了,沒想到五年過去,劉新的功力只增不減,修煉得越加精深,不但會溜須拍馬附和恭維,現在還學會上眼藥了。
「父親輩關係好,確實讓人羨慕。」周青柏面不改色,淡淡地把這句話懟了回去:「我爸一喝多也念叨劉叔,勸都勸不動。」
周青柏遊刃有餘,劉新應對得當,只剩一個裴佑,忍不住驚訝地看了周青柏好幾眼。
明明幾分鐘之前周青柏還是個蠻不講理,抓著人撒嬌的大齡兒童,結果現在面對劉新,他整個人的氣質就無端端地變成了另一種模樣。
他正經又散漫,看起來似乎是來公幹的,但工作態度又很敷衍。他對劉新很客氣,但態度不算熱絡,身上還有點很微妙的優越感,跟劉新說話的時候,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高高在上,活脫脫一個養尊處優、沒經歷過社會毒打的公子哥。
裴佑見過周青柏裹著社會精英皮公幹時候的模樣,也見過他卸下防備的鹹魚德行,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周青柏。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分寸拿捏無一不精,多一點都顯得刻意。
面前這個熟悉的人莫名其妙在裴佑眼裡具象了一點,在「周總」和「周哥」之間,周青柏的形象裡重新填滿了一點細微的灰度。
周蒼山太不瞭解這個弟弟了,裴佑忽然想,他根本不是不求上進、混吃等死那的那種人。
周青柏的自誇也不完全是胡攪蠻纏,他或許真的在其他方面有自己的天賦。
劉新似乎看出來周青柏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客套,於是他見好就收,很快就收起了臉上那種懷唸的神情,重新掛上了一點笑意。
「哎,怪我,提起傷心事了。」劉新眼珠微微一轉,他的視線掃過被周青柏擋住大半的裴佑,又看了看周青柏,在心裡掂量了一下,話鋒一轉,笑著說:「小周總好不容易來一次,這是高興事——這樣,我今晚做東,請小周總和裴先生在嶽福樓吃一頓,就當接風洗塵了,怎麼樣?」
劉新提出這種建議,周青柏並不意外。對方心裡有鬼,自然會想要跟他們拉拉關係,攀交情的同時也套點口風。
周青柏雖然不耐煩應酬,但他也不想自家的錢無緣無故地被別人掏走,於是心念一動,心說這樣也好。
他在小區裡的時候,那些叔叔阿姨的家長裡短太過隨機且不可控,他只零星聽了幾句牆根,對他們話裡話外的「專案」並不瞭解。現在劉新主動送上門,對他和裴佑來說,說不定也算是件好事。
周青柏聞言有些猶豫,劉新一見有戲,連忙趁熱打鐵道:「嶽福樓今晚正好還有藍鰭金槍魚的開魚儀式,不如一起湊個熱鬧?」
他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周青柏當然想趁著臺階下來,於是笑了笑,說道:「那——」
只是他接受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裴佑打斷了。
「不了,謝謝好意。」裴佑從辦公桌後站起來,他臉色有些冷,看起來有點不近人情的嚴肅,語氣也是冷冰冰的:「我們還有工作沒做完,不好現在就出去吃飯。」
他突然出聲,還是以這樣一種強硬的姿態介入了對話,別說劉新,就連周青柏也意外地愣了愣,忍不住側頭看了裴佑一眼。
憑周青柏對裴佑的瞭解,他為人溫和,大多數時候都很好說話。哪怕是工作上嚴厲了一點,也很少會這麼強硬地越過別人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