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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月閣,一群婢女齊刷刷跪在蘇遮月面前,惶恐道:“婢子們卑微,不過是下人奴僕罷了。”
蘇遮月看她們下跪,慌忙放下茶盞,前去攙扶,
“快起來,你們這是做什麼?”
玉荷止住她的動作,又是一叩首,
“剛才人多眼雜,故而謊稱是夫人孃家中人,請夫人恕我們無禮僭越之罪。”
蘇遮月自然能想明白其中緣故,忙說:“我知道的,你們快起來,地上涼。”
在她再三要求之下,婢女們才站起身來。
玉荷細細回稟,蘇遮月才知道她們和她一樣都是人間女子,因祖上曾蒙受魑族大恩,後代子嗣雖各自富貴有業,但始終記得魑族僕役的身份,一旦有命,無有不從。
此時便是受恩主之命而來。
蘇遮月的指尖攥緊了帕子,羞慚地低下頭,
“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
她說得吞吞吐吐,聲音更是細如蚊蚋,但候在她身側,一左一右的青竹和玉荷一聽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忙勸慰道:“夫人既然心生悔意,過去的事主上不會計較的。”
主上?
蘇遮月聽這二字,心裡悚然一驚,
“你口中的主上……可是與我定親的那位嗎?”
主上之稱似乎非同尋常的尊貴。
“是的。”青竹微微頷首,“那日夫人去了冥堂,主上便知道了。故而派我們來好好照顧小姐。”
原來是他派這麼多人來照顧她的。
這叫她如何自處。
“你們見過他?”蘇遮月一問出聲,心中便覺歉疚,蝶翼般的眼睫不住發顫,輕聲問道,“他……他還好嗎?”
“婢子們皆是奴子,此番奉詔已是大幸,斷斷沒有機會見得主上真容,不過……”
“不過什麼?”蘇遮月見她們臉色有異,問道。
兩個主事婢女互相對了一眼,也不隱瞞,照實說道,
“主上他……恐怕不太好。”
“是不是,”蘇遮月的手遽然一緊,臉色發白,“是不是因為我?”
因為她背離婚約,與人私奔,未能給他誕下子嗣。
婢女們的遲疑讓蘇遮月的心越來越涼。
青竹解釋道:“自打夫人逃婚後,主上便沉睡在了冥堂中,若非夫人那日上山,他恐怕,”她聲音漸沉,“恐怕就不會醒過來了……”
“不會醒來?!”
那不就是離世的意思?!
蘇遮月的眼瞳驚顫不已,捏著帕子的手倏然鬆開,
這麼說,她真的差點害慘了他。
“都是我的錯,這都是我的錯……”
蘇遮月呆怔著眼睛,如珠似玉般的眼淚一顆一顆地墜下來。
“是我對不起他……”
她這麼一哭,一屋子婢女們都慌了,蘇遮月本就是病人,如何經得住這樣的心傷,連忙左右勸說起來。
許久之後,蘇遮月終於停下哭泣,握著溼涔涔的帕子,望著裡裡外外圍著她的婢女,搖頭道,
“我如今已是病軀枯朽,有阿香一個就夠了,不需你們這麼多人照顧。”
玉荷聞言忙道:“夫人說的哪裡話,您是主上的夫人,合該是要婢子們精心服侍的,這樣說實是折煞了我們的福分。”
青竹極善醫術,聽蘇遮月說病,將她纖細到好似一掐就能碎裂的手腕輕輕奉起,兩指搭在她的脈上。
蘇遮月用帕子掖了掖眼淚,依舊說:“本就是我負他,我又如何敢承受這些,若在臨死之前叫他知道我已有懺悔之心,不牽連於我族人,便已經是大大的知足……”
這時青竹已診治完畢,將蘇遮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