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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即將開始,最後一抹餘暉散盡,瓊筵園四周點起了宮燈。
湖面蓮燈飄散,樹上的燈也宛如紅果。
湖畔分別擺著席面,男席這邊,桌案整齊排列,案上珍饈美饌琳琅滿目,金尊玉盞熠熠生輝,諸位大臣王公身著華服談笑風生。
宮宴非國宴,位置安排沒那麼嚴謹,多是自己挑位置坐,但臨近龍椅的那幾個位置,非皇子和王公不敢逾制。
楚明霽坐在湖邊,他難得不那麼咋呼,頻頻向四周張望,沈讓塵還沒回來,他沒攔下餘晚之這事都沒法跟他說。
又等了片刻,沈讓塵才姍姍來遲,和眾人打過招呼之後在楚明霽身旁落坐。
剛一坐下楚明霽便拽過他的袖子,“餘晚之在對面。”
沈讓塵倏地看向他,那眼神看得楚明霽一個激靈。
“不怪我呀。”楚明霽說。
沈讓塵隨即看向女眷那邊,在人群中飛快地搜尋著餘晚之的身影,終於,在一箇中間的位置找到了她。
心靈感應一般,他看去的同時,她也朝他看過來,目光準確落在他的位置,雖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沈讓塵似乎從她臉上看出了隱憂。
“怎麼回事?”沈讓塵盯著餘晚之,問的卻是楚明霽。
楚明霽道:“在宮門口碰見了秦王,秦王邀請一道入宮。”
沈讓塵目光不移,只問:“你跟她說了嗎?我讓她回去。”
“說了。”楚明霽說:“她原本是說去沈宅等你,都準備走了,誰知道運氣不好碰見了秦王。”
那邊餘晚之已轉開頭,沈讓塵順著她的角度看去,發現她正盯著儀妃。
沈讓塵收回目光,“我知道了。”
楚明霽靠近,“沒事吧?她們女眷那邊,即便發生什麼事,應該也受不到什麼波及。”
見沈讓塵不回答,楚明霽偏頭看去,看見秦王走來,含笑和眾臣打過招呼,而後在龍椅下首落座。
秦王看向四周,王公大臣幾乎已經到齊,龍椅和他對面的位置還空著,唯獨建元帝和晉王還沒到。
他敲著桌子,偏過頭問一旁坐著的榮王,“你四哥為何遲遲未到?”
榮王是皇后所出,十歲封王,如今不過十三。
他對著秦王端端正正行禮,“四哥原本早就到了,父皇身邊的福安公公來請,去了有小半個時辰了。”
父皇找老四去做什麼?還是在開宴前。秦王心下一沉,不由看向郭自賢那邊,看來他說得沒錯,父皇果真有立晉王為太子的意思。
秦王搭在案上的手指飛快敲擊著,內心十分慌張。
聽見“皇上駕到”,眾人趕忙起身。
天子儀仗,龍袍加身,端的是威嚴赫赫。
山呼萬歲後眾人平身,秦王依舊盯著那龍袍瞧,一旦生疑,看什麼都會懷疑三分。
建元帝王不喜排場,平日宮中設小宴,都是著常服,今日卻穿了龍袍,似是在暗示有什麼大事發生。
那身龍袍看得秦王越發心神不寧,他不經意朝著對面望去,卻見晉王端著酒盞,笑盈盈地看著自己,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甚至還將手中酒盞抬了抬,看口型是,“大哥,請。”
秦王在心裡冷哼一聲,還知道他才是大哥?他為長,這皇位本就該是他的,他老四既非嫡子,也非長子,憑什麼和他爭?
秦王仰頭飲下一杯,目光越來越冷,晉王若敢搶,就別怪他不顧念什麼兄弟之情,他必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湖泊另一側的女眷席,席面佈置得更精巧雅緻,月色幔帳隨風輕舞,案上擺放著鮮花香果,各位名門閨秀妝容精緻,巧笑倩兮,絲毫未察覺到喧囂中暗藏的殺機。
皇后端坐主位,